怕是不能岁岁平安，心想事成了，姜辰望着还在远处的头颅，眼神有些黯淡。

心湖之中，也下起了雪，恶蛟游曳在湖底，黑影绰绰。

黑蛟游曳不息，散发出极为恐怖的气息，丝毫不畏惧心湖之上的那场雪，仿佛就在下一刻，他就要冲天而起，将天上雪云吞噬殆尽。

可是他每次想跃出水面都无形的屏障被挡了回去，还不够！还不够！恶蛟在水底一声龙吟，心湖顿时沸腾起来，水珠跳动不息，一圈圈涟漪扩散开去。

雪地中，姜辰依旧在向前爬着，一点点，一点点，向着那雪地外的头颅靠近着，他的身后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远远望去，姜辰宛如一条血龙，浑身浴雪的他就像是血龙的头颅，身后拖出长长的血迹就是血龙的身体。

风雪中，血龙还在一点点的往前延伸。

一朵朵雪花已经在姜辰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孔洞。除了姜辰的头颅与心脉这两处重要地方被气运金光守护外，其他地方早已千穿百空。

“好累，好想睡。”姜辰咬牙轻声呢喃着。

可他知道一但自己停下，就真的永远停在这里了。什么幕后黑手，什么踏

破武林，不过是将死之人的呓语，马上就如阳光下的泡沫，瞬间化做虚无。

不甘心！我不甘心！

姜辰眼前浮现出一个个人的面孔。

想到初遇赵灵时，她说：“你这人好好生厉害！”，帮王语嫣吸出蛇毒时，她说的：“我信得过你！”

摘下木婉清面纱时，她说：“登徒子！看剑！”帮阿紫打退星宿派弟子时，她说：“以后我跟着你学武功吧！”

想到段誉崇敬的目光，想到乔峰与自己喝酒时的豪迈。想到大理百姓震天动地的三叩首。

“我不能死！”

“啊！”

姜辰咆哮着，又将千疮百孔的手掌探出去，用尽全身力气挪动右腿，往前蹭。每往前一寸，地上就多一寸血迹。

他的左腿早已没有知觉，指甲全都外翻出去，每次向前爬，他都要将自己的手指狠狠嵌入雪地下面的沙石中，用力拉扯着自己的身体。

右脚往前蹭，推动着姜辰的躯体，就像一条血色的毛毛虫，一点点一点点往前拱着，可这是一个人，一个鲜血淋漓的人。

每动一下手指姜辰都感觉深入灵魂的疼痛，姜辰浑身上下除了被气运金光守护的头颅与心脉

处，没有一块好肉。

每次向前挪动一寸都在牵动着一身的伤势，无异于自己凌迟自己。

牙齿都要咬碎了，渐渐的姜辰都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感觉身体里的力量不停在流逝，自己的生命也在不停在流逝。

他的身体渐渐冷了下去，心跳声都弱了下去，他还坚持的往前爬着。

“扑通！扑通！扑通！”

他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仿佛亘古不变的鼓声。

慢慢的他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了，他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宛如一条蜿蜒的血龙，触目惊心。

姜辰死死的盯着已经不远的那颗头颅，近了！近了！就在不远处了！

“呼！呼！”姜辰气喘如牛。

他又探出手掌，鲜血淋漓的手掌，已经不足五个手指了，他的小拇指已经断在爬过来的路上了。

爬，继续爬，近一点，更近一点，姜辰就想一朵在风中摇曳不止的烛火，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可还在苦苦坚持着。

他知道就这么睡下去可能更轻松些，可能没那么痛苦，可他不愿，他不甘，他甚至不敢就这么睡过去。

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头

颅，姜辰的嘴角上扬，竟然这如此情况下，还拉扯出了一个笑容。

他继续向前爬去，他的手掌已经触碰到那颗头颅了，就在此时他所在的雪地内瞬间风雪大作，无数雪花汇聚成一把凌云雪剑。

凌云的雪剑朝着姜辰的心脏飞速刺来，每靠近姜辰的身体，雪剑就缩小一分，当雪剑到姜辰后背只有几厘米时，已经如寻常剑大小。

可剑上的杀意确越来越浓厚，冲天而起的杀意仿佛天怒。

雪剑朝姜辰后背刺去，正对着姜辰跳动着的心脏，姜辰后背闪过气运金光。可不过阻挡一瞬，便寸寸碎裂，化做虚无。

长剑从姜辰后背灌入，插入雪地中，剑握把处还振动不止。

本来已经麻木的姜辰又一次感受到疼痛，他眼前的世界黑了过去。

大理无量山，琅嬛福地最深处，那面淡淡荧光缭绕玉墙上的金色图画中，金色人影已经在金色光圈的边缘，满天的金色光点都不见了。

只有一把金色小剑插在金色小人身上，金色小人已经一动不动了。

“唉！”一声苍老的叹息声凭空响起。

“你输了。”又是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两道声音都

仿佛是从别的世界传来，朦朦胧胧，沧桑荒凉，又带着莫名的力量。

忽然那玉壁上的图画又动了起来，那金色的小人竟然了起来，他爬出了圈外。

“怎么可能？心脏破碎怎么可能还能动？”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