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马车驶出百丈远,渐渐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刘知县等人才缓缓直起腰身。
刘知县站直后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膛,刚刚与那毒公子和余帮主相处之时,他没有一刻不是在提心吊胆,现在终于将这两尊大佛送走了。
他这才放松下来,长松一口气。
刘知县身旁的老主簿恭敬站着,此时上前一步,讨好笑一三七道:“老爷,那两位大爷都走了,现在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吃个饭食。”
刘知县闻言抬头望了眼天中大日,现在已经是下午,烈日高悬,灼热阳光照的他睁不开眼睛,颇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一挥衣袖,转回身来,伸手拍了拍身旁老主簿的肩膀,心中畅快,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笑容,不复之前那战战兢兢的模样。
“吃,这人是铁饭是钢,事情再急,饭总是要吃的。”
老主簿笑着点点头,跟着自家老爷,向着两尊一人高的石狮子守护的朱红大门走去,跟出来的枫城大小官员便一并跟在刘知县身后。
才行了数步,走到朱红大门前的台阶的刘知县陡然停了下来,转身拍了拍走在身后的老主簿,笑意盎
然道。
“老徐,这次你表现的不错,到时候老爷我若是升官发财了定少不了你的一份。”
老主簿微微弯腰,谄媚笑道:“哪里,哪里,还是老爷教的好,老爷宅心仁厚,老徐感恩涕零呐。”
刘知县哈哈大笑,又拍了拍老人肩膀,随后快速的收敛了脸上笑意,望着稍远些跟在自己身后的枫城大小官员。
两只小眼睛此时认真起来倒也伸,一张胖脸竟然带着淡淡的威严,到底是坐了几年枫城头把交椅的官老爷,还是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的。
虽说见了毒公子与余志枭时瘫成了一团烂泥,但现在都是自己人,这刘知县气势便陡然一涨。
刘知县没说话,两只小眼扫过众人脸颊,一众大小辅官都微微低下了头去,就连那县丞与二品小宗师的县尉也是一般无二。
两只小眼一一扫过这些大小官员的脸庞,刘知县身上的官威顿起,顿了顿才开口道:“你们这些人给我记牢了,刚刚那位毒公子与余帮主是老爷我的贵人。”
“若是你们中有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不将那毒公子吩咐下来的事情当回事,又或是惫懒惯了想摸鱼,只出
功缺不出力。”
刘知县两只小眼眯成一条缝,可从那缝隙中射出的眼光却更为锐利了,从鼻子发出一声冷哼,继续说道:“哼,若是让老爷我的好事变祸事,后果你们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本官虽然没有那毒公子那么大的本事,可若是想把你收拾一番,还是做的到的。”
刘知县的锐利目光再度扫过,枫城大小官员那一张张脸庞,一时间他们的头颅便更低了。刘知县满意的笑了笑,甩了甩衣袖,说道。
“一个个的都低着头作甚,本官死了不成?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好好将两位贵人吩咐下的事情办好咯。”
县尉与县丞等一众枫城大小官吏这才抬起头来,刘知县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对嘛,好好做事,两位贵人不会亏待你们,本官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随后这位枫城父母官大袖一挥道:“不过现在,先吃饭,吃饱了好做事,将军不饿阵前卒子,本官自然也不会。”
话语未落,这位知县大人便转身向着朱红大门内走去,他的身后那些枫城的大小官员脸上也浮现了笑意,跟着刘知县向着府邸内走去。
一张一弛,一抓一放这是为官之道,坐了这么多年官老爷椅子的刘知县自然不是傻子,虽说是走后门当上了这枫城的知县。
可若是一点手腕都无,也坐不稳这枫城的第一把交椅。
要知道这官椅子可不是人人都能坐的住,坐的稳的,若是半点手段都无,这椅子可是要烫坏屁股的。
门眉的匾额上,刘府两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这辆马车正是从刘府出来的,而马车上坐着的也正是余志枭与毒公子。
马车内的车厢宽敞舒适,内里空间不小,两人坐在里面也不显拥挤,而驾车的老车夫也极有分寸,马车行进速度不慢,却十分均匀,丝毫不显摇晃。
平稳车厢内的两人,便也背靠着车厢,闭目养神的同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余帮主,落英门与你海鲸帮往日有仇怨?”毒公子问道。
余志枭轻轻摇头,伸手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谈不上什么仇怨,都是些鸡毛蒜皮之事罢了。”
“这些年海鲸帮在我与天崖的安排下一直韬光养晦,虽说与这些个门派或多或
少也有摩擦,但都不算大仇怨,死些不相干的小人物,小打小闹罢了。”
“若真说仇怨,海鲸帮在江南道这地界上唯一的对头便是早已撕破脸皮的日月帮。而这落英门虽说未与海鲸帮撕破脸皮,却是与日月帮走的很近。”
毒公子心中了然,点点头道:“那便是落英门小心谨慎了,不过也是形势所迫,海鲸帮与洛河门相交甚密,这落英门自然是要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