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胖手伸出,在空中微微颤抖。
“你们这些废物,多长点脑子好不好,你们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是马尿吗?”
刘知县满是横肉的肥脸都跟着抖了起来,样子有些滑稽,却没一人笑的出来。
他拿起了搁在梨木雕花茶几上的匣子,这便是逍遥派谍子给出的礼物。
“这匣一三七子,我自拿到便没打开,诸位知道为什么吗?”
刘知县的眼睛斜偏着堂中诸位大小官员,冷笑一声。
“我是怕这匣子装着的是一柄匕首,到时候,我都不知道是该死,还是不该死呀!”
一边说着,刘知县将手中的匣子打开,众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想瞧瞧这逍遥派送出的匣子中,到底藏着什么。
是珍馐玉玩,还是阎王爷的索命铁锁?
黑色的匣子缓缓打开,其内的物件也渐渐出现在了枫城大小官员面前,赫然是一条长条状的卷轴,用淡黄色的丝绸表着,静静躺在匣子中。
不少官员皆是送了口气,不管这匣子中装的是什么,只要不是要命的物件,就是一件好事。
至少表明逍遥派,并没有要在覆灭了海鲸帮与洛河门之后,连带着将他们这不太顺眼的小小的县衙,
也给一并抹了去。
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还不待他们将提起的一颗心,放回肚里,便又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淡黄色的卷轴何其眼熟,可不就是之前毒公子带来的那卷吗。
毒公子,余志枭,这两人正好便是海鲸帮与洛河门仅剩的余孽,这是什么意思?
逍遥派这是想告诉他们什么?一众官员皆是心中泛起一股子寒意,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个人比两人还宽的刘知县,此时的表情更是可笑,那满脸的横肉都抖动着,脸上满是汗水,连抱匣子的手都颤颤巍巍的。
好似这黑色匣子有千钧重一般,他根本抱不住。
坐在刘知县旁边椅子上的老主簿,是个玲珑心肝的,见到自家老爷这副模样,忙从椅子上站起,躬身接过刘知县手中的黑色匣子。
刘知县手中的匣子被接过,他稍稍松了口气,颓然坐回了椅子上,抬起头,那双绿豆小眼望着顶上的雕花房梁,怔怔无言。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知县坐了一会,似乎终于恢复了几分气力,对站在原地的老主簿道:“打开。”
老主簿一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
刘知县一张胖脸上的眉头皱起,加重了语气道:
“打开!”
老主簿一惊,忙不迭的将那淡黄色丝绸作成的卷轴,从黑色匣子中拿了出来,再将黑色匣子随手放在身后的雕花茶几上。
手腕一抖,将画卷在众人面前展开了。
这淡黄色丝绸画卷的中央是白色的宣纸,宣纸之上赫然便是一副水墨的人物画像,勾人的丹凤眸子,一袭白衣,风姿绝然,好似嫡仙人。
看着画卷便好似人在眼前,这画中之人极有神韵,那双勾人眼眸神采非凡,让人不由得感叹画师的技艺高超,堂下不少官员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倒不是惊叹画卷的惟妙惟肖,或是画师的手段高超,而是因为这画中之人赫然便是姜辰,而这画毒公子之前也拿出来过。
此画一长,掐灭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胖若两人的刘知县更是汗入雨下,心中全是被看穿了的惊慌。
老主簿将画卷拿在手中展示了一会,又将画卷收了起来,装入黑色匣子中。
然后赶忙拿过小厮呈递上来的锦帕,为刘知县擦拭脸上汉水,一边伸手轻轻抚摸刘知县的后背,为其顺气。
刘知县过了好一会
才缓过来,挥了挥手,让老主簿坐好,用那双绿豆小眼扫视着在场官员,面色凝重道:
“事已至此,诸位说说看法吧。”
坐在左边的枫城县丞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大人,下官以为逍遥派既然知道了那件事,却还未对我们动手,这便是人家的诚意。”
“既然人家对我等已经有了诚意,我们不妨将海鲸帮之事全盘托出,之后再以这逍遥派为尊。”
刘知县闻言,笑了笑,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县丞意思直接些便是换个主人,将原先的海鲸帮卖了,他们再做逍遥派的狗。
当狗而已,谁是主人不都一样,之前海鲸帮势大,他们便听海鲸帮调遣,现在海鲸帮与洛河门所有精锐被灭,只剩下个余志枭与毒公子。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这等情况之下,改换门庭便是最省心与最直接的选择。
坐在县丞旁边的县尉眉头微皱,也站了起来,抱拳说道:“大人,下官以为这般不妥当,真要如此行事,且不说逍遥派那便会如何处置我等。”
“就是在逃窜中的毒公子与余志枭,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这种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的行径,结果便是两边都不讨
好,下官以为,绝不能如此。”
刘知县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纠结所在,若是逍遥派尽数将海鲸帮全歼了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