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的清瘦文士伸出手。
这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文弱纤长,不像是一只拿起刀兵的手,只像是提的起书卷与毛笔的。
他探出两指,骨结有些大,便愈发显得这双手瘦削骨感,伸入那只楠木打造精巧棋盒中。
两指夹出一枚白色的莹润旗子来,握在掌心之中,细细的摩挲着。
一三七 姜辰也不着急,只是眯着那双勾人的丹凤眸子,嘴角微翘的盯着身前黑白二色的棋盘,金色的眼光洒在他白色的衣袍上,白的刺目,晃的人睁不开眼。
许久,对面的清瘦文士,冷笑了两声,姜辰抬起头,望着对面文士的眸子,那双锐利的眸子中,透射出的是一股极为明显讥讽,毫不掩饰的鄙夷。
姜辰眨了眨眼睛,他知道这讥讽与鄙夷,并是是对他的,而是对那近乎全然粉碎的海鲸帮与洛河门。
陈先生收敛了脸上笑意,缓缓开口道:“少爷,您是极其智慧与深邃之人,属下想问您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属下保证只问这一次。”
姜辰察觉到了陈先生话语中的凝重,点点头,坐直了身子,刚刚那股子慵懒之感,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存在过
一般。
白衣赛雪,上身挺拔的立着,身子微微前倾,面上也带着凝重之色。
“陈先生你问吧。”这一次,姜辰没有再叫对面的文士老陈,这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姜辰从来都是一个知道轻重之人。
蓝衣文士点点头,摊开了手中的白色棋子,眼中闪烁着的是那雾一般的迷蒙。
“少爷,舍天下人,以利一人,可乎?”
姜辰摇摇头,目光坚定,“不可。”
陈先生身子微微前倾,凝视着姜辰那双丹凤眸子,“若是这一人是您自己呢?若是这利是泼天的富贵,无论是什么人都无法拒绝的天大好处,还是不可吗?”
陈先生望着姜辰,他也望着陈先生,蓝袍文士那双狭长的眸子中透射出的,是洞彻人心的光,好似能望到人心底去,将隐藏在最深处的暗流涌动,收入眼底。
姜辰嘴角反倒是微微上扬了,眼神中带着笑意,还有仿佛金铁般的坚定,好似亘古岁月都无法磨灭的金石一般。
“不可!”
陈先生笑着点头,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最后荡漾在整张脸上,连那双狭长的眸子中都荡漾着笑意。
姜辰也笑了起来。
笑得一阵,
两人皆是擦了擦眼角,竟是笑出了泪花来。
蓝袍的书生默默的呢喃了一句:“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它保护弱者,却很容易被强者忽视。”
姜辰点点头,“取天下利己,非我之道。惩罚终究会落在那些人头上。”
蓝袍的书生收敛了笑意,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太慢了,不如我们多做一些。”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皆是暗流涌动。
随后陈先生将白色旗子按在棋盘之上,“海鲸帮与洛河门应该是找到了一些禁忌的东西,或者说是创造禁忌之物的方法。”
陈先生轻轻捻起玉石棋盘之上的几枚黑棋,一边说着。
“已经让手下的人好好的审过了,得到的情报也都整合了一下,余志枭背后的靠山似乎与开封府有关,那地方皆是非富即贵之人,还不知道是谁站在他的身后。”
“而毒公子的来历就更为神秘了,没人知道他到底来至于何处,只知道他是来自于一个十分古老而神秘的地方,疑似仙乡,或那神秘的白衣京。”
陈先生的眼中也透出一股迷茫来。
姜辰却是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抹明悟。
“陈先生还记得我与你提到过的不老长春谷吗?
”
陈先生以手扣了扣棋盘,笑着道:“那便很可能是出自哪里了。”
“禁忌之物,也只有那地方的人,才能捣鼓出来。
“不过这等禁忌之物,动静必定不小,需要消耗诸多的人命,方能去窃取天命,这次逃出去的余志枭与毒公子,这两人不能留。”
姜辰点点头,可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也知道这余志枭与毒公子不能留,只是眼下已经派出人去搜寻了数日,却还是毫无所得。
陈先生笑着将手中的两枚黑棋,抛入自己的楠木棋盒之中,抬起头,那双狭长的眸子闪动着某明的光华。
似乎是看穿了姜辰心中的想法,蓝袍文士笑道:
“我们不用去寻他们,他们自会来寻我们。”
姜辰眉梢一挑。
“为何?”
陈先生又捻起一颗黑色的棋子,微微摩挲着棋子道:“我们手中有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姜辰恍然大悟,“是那一箱子绿色的诡异小虫?”
在前几日剿灭海鲸帮时各派弟子,不但将海鲸帮与洛河门精锐倾覆,还将那巨大的宅邸翻了个底朝天,将所有与海鲸帮谋划有关的线索全都寻了出来。
其中就有一个箱子最是瞩目,其中满是一条
条绿的虫子,如最丑陋的毛虫一般,身上的有着细密的鳞甲,头顶的两只眼珠子是猩红的颜色。
周身还裹挟着粘稠的绿色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