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既然已经过了河,便退不得半步,朝廷想要对我们动手,也要好好掂量一二!”
姜辰冷笑一声,大袖飘摇间,站起身来,向着厅堂外行去,只丢下了一句话,在厅堂内回荡着。
“诸位好好准备,大宋是赵家的,可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一三七
赫连铁树与陈先生的眼睛皆是一瞬间亮了起来,何论海脸上也写满的激动的神色,春红则是吐了吐小舌头,望着那渐渐远去的白色背影。
一双美眸,流光溢彩,胸中仿佛也升腾起一股豪气来,竟是想要气吞万里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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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道少室山腹地,红墙的寺庙内。
身穿正黄色僧袍的老和尚,从一名年轻僧人手中接过了一张白色信纸,老和尚打开信纸,略略扫视了几眼,便将信纸放在了面前的木鱼之下。
长长的眉毛微微抖动,老和尚一向沉稳肃穆,在看完这信纸内容之后,表情却有些动容,枯瘦的手指拨了拨掌中的红色佛珠,佛唱一声:
“阿弥陀佛!”
老和尚脸上的神情又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双微微低
敛的眸子中,莫名光华流转,这才稍稍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老和尚是这间占地广阔寺庙的方丈,佛门名号叫玄慈,江湖人称伏虎罗汉,而今日,这位罗汉处事波澜不惊的心中,却是暗暗掀起了风浪,这风浪是源于一位名声不显年轻后生。
“玄慈师兄,江南那边来的信您也看到了,我们两也绝不会骗师兄,这名叫姜辰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那心湖养恶蛟之人!”
“师兄这年轻人绝不能留,必须早日除去,绝不能让五十年前的悲剧,再度重演了!”
“玄慈师兄,三思呀!”
在玄慈身边,还站中两个中年和尚,对玄悲不停的诉说着,正是在擂鼓山对姜辰出手,被姜辰打伤后,由玄机和尚与虚竹带回少林的玄难与玄悲。
两人擂鼓山一行受伤不轻,也是前几天才刚刚能下地行走,头上与身上还缠着白纱,显得有些凄凉。
可两人早在还未能下床铺之时,便早早的将姜辰的事情,告诉了这位玄慈师兄,玄慈并未给出个说法,于是两人今天便一同过来劝说玄慈。
玄难见蒲团上的师兄,依旧轻轻拨动着手中的红色佛珠,没有与
自己两人说话的意思,心中焦灼,便又道:
“玄慈师兄,难道你忘了吗,五十年前的那场江湖大乱,那个魔头一般的男人,那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那人的剑下,遍地尸骸,人间地狱,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你忘了师傅当年是怎么跟我们说的吗?心养恶蛟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我们佛门不只要有菩萨低眉,还要有金刚怒目!”
“玄慈师兄,那个姜辰绝不能留,你可是人称伏虎罗汉的,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武林陷入浩劫吗?”
玄慈轻轻拨动捻住的手停了下来,细微的念珠碰撞声一下子消失了,他抬起眼,却没有看向身边的玄难与玄悲,而是望着面前的金色大佛,长长的叹息一声。
悠长的叹息声,带着一股悲怆的意味,让面色涨红的玄难,不由得停下了嘴边的话语,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师兄。
“我没有忘记五十年前的那场江湖浩劫,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凭什么在这里一言断人家的生死,玄悲,玄难,我们是出家人。”
“是六根清净,是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和尚,一口一个留不得,一口一个除
掉,玄悲,玄难,你们心中还有佛法浩大吗?!”
玄慈说话时声音浑厚,带着莫名的沉重,身上更是散发出浩大庄严之感,好似他面前的那尊金色大佛,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之感。
玄悲与玄难被玄慈一问,皆是哑口无言,面色涨红,这两位佛门的得道高僧,心中早就不再宁静。
两人不说话,玄慈拿起了面前木鱼旁的小木锤,一只手竖在胸前,一下又一下的翘着木鱼。
“嘚!嘚!嘚!”清脆的木鱼声在大殿内响起,不缓不急,沿着某种特定的节奏与频率,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人的心中。
“玄悲,玄难,你们两是师兄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们的品性,你们不会污蔑那位姜施主,可能你们说的是对的,姜施主真是传言中的心湖养恶蛟之人。”
“可他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擂鼓山,你们冒犯了他,怀着必杀之心对他下手,可姜施主还是手下留情,放了你们一马。”
“你们离去之后,姜施主得了逍遥派传承,在枫城中成了众矢之的,可人家并没有独吞机缘,反倒是拿出诚意邀请江湖人参加以武会友大
会。”
“青草坪上,数千江湖人在海鲸帮与洛河门的鼓动之下,向着这位姜施主扑杀而去,而你们想要除掉的这位姜施主在干嘛?”
“据丐帮与其他各方传来的谍报,这名当时被称作魔头的姜施主,在救人!”
“而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与暗中鼓动人心的海鲸帮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