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邢华手腕拧转,锦袍大袖又是一挥。
桌子上姜辰留下的那行小字,顷刻间荡然无存。
只余一块与别处不同颜色的小小桌面,颜色显得有些新,竟是直接被削去了一层!
何邢华冷笑着开口道:
“发现了我,又能如何?该收下的东西,你不是一样收下了吗!”
一三七 这句话自然不是对厅中诸人所说,事实上,茶楼中的诸人皆是噤若寒蝉,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就连那呼吸之声,都被压在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境地。
茶楼中的气氛凝滞之极,好似有一只无形大手,在一瞬间攥住了除威严中年人之外所有人的心脏!
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这诡异的寂静才被打破,何邢华对朱立伦冷声道:
“还不将这其中变化一一道来,我在那后院,到底是听不真切。
除了那姜辰故意让我听到的几声叩桌之声,其话语言论,皆被姜辰以内力手段掩盖,如雾里看花,朦朦胧胧,并不真切罢了。”
朱立伦忙上前一步,恭敬抱拳,将之前姜辰所做与所说的一切,娓娓道来,不敢有丝毫的夹带与藏私,一切都照实叙述。
说到最后姜
辰与他讨价还价,商量那块鲲鹏令牌归属之后的要求时,何邢华便要他直接说两人商定最后的结果。
朱立伦脸上微微有些笑意,开口道:
“最后那逍遥派的姜辰与我商定的结果是,愿意代为密侦司监察四方,每年会至少完成一个密侦司下达的任务,同时年底一次回京述职。”
“并且在密侦司遭遇威胁时,会为密侦司出手,直到密侦司消亡为止。”
何邢华听完面色勃然一变,一双虎目之中,寒芒闪烁,死死盯住朱立伦。
朱立伦被这目光盯的遍体生寒,头颅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何邢华冷笑道:“你再把最后一个条件说上一边!”
朱立伦不敢怠慢,忙又将与姜辰谈妥的最后一项复述了一遍。
“逍遥派掌门姜辰答应,会在密侦司遭遇威胁时,为密侦司出手,直到密侦司消亡为止。”
何邢华嘴角的冷笑意味愈发浓郁,一双虎目之中透射出来的寒芒,简直摄人心魄!
甚至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意!
被这恐怖目光冷冷注视着的朱立伦,身子都隐隐颤抖了起来,一身锦袍之下,寒毛根根直竖。
可朱立伦却不知道何邢华
为何要这般看着自己,那冰冷目光中甚至还带着杀机,他虽然抬不起头来,可武者的感知却不会骗人,他一清二楚。
忽然朱立伦鼓起了为数不多的勇气,咬牙道:
“大人明明告诉手下,能在一定限度下给予姜辰宽松的条件与让步,为何还要怪罪属下?
哪怕是死,属下也想死个明白,请大人不吝指教!”
何邢华冷哼一声道:
“好!
就让你死个明白!
你且告诉我,我当时是如何与你交代的?”
朱立伦身子猛的抖了一下,随后艰难的抬起头来,望着何邢华的眼睛道:
“大人之前对属下说,前面的几条都是虚言,只要让这姜辰保证愿意上京述职与最后一条便可。”
何邢华冷笑道:“你还记得呀,你且说,最后一条要求是何?”
“是在密侦司遇到巨大威胁时,与密侦司共存亡。
可姜辰不是答应了这条吗?
他说愿意为密侦司出手,直到密侦司消亡为止。”
何邢华声音越发冰寒,好似吐出一粒粒冰粒子。
“蠢货,妄你执掌分部这么多年,这点话语上的猫腻便将你绕了进去!
你真当我要的是他在我密侦司
危难之际出手吗?
我要的是杜绝他对我密侦司出手!
共存亡与出手直至消亡这两句话,能一样吗?!”
朱立伦面色大变,之前脸上还存着的些许硬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眼中满是惊骇与恐惧,身形连连向后退去。
“还有什么话说?”
何邢华的声音温柔许多,轻轻的,好似一声低语,或是一声叹息。
“噗通!”一声,朱立伦跪在地上,面无人色。
“属下无话可说,是属下的愚蠢让密侦司蒙受如此巨大的损失!”
“接下来该如何做,你清楚吧?”
何邢华已经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望向了茶楼之外,往着那条熙熙攘攘的街道。
“属下知道,属下犯下大错,万死不辞,只求大人照顾好属下的家人。”
朱立伦语气坚定,在提起家人二字之时,眼中闪过一抹平日里难以见到的温柔。
“密侦司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念你往年也为密侦司做了不少贡献,这次便算你战死牺牲。
抚恤银两不用你担心,你的家庭人皆算做是朝廷之人,朝廷会代你照看的。
不过你有两个孩子,你打算让谁继承你,加入密侦司?”
朱立伦
跪在地上,对何邢华重重磕了个头。
“谢谢大人,我家老二机灵些,便让老二加入密侦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