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前最深沉的夜幕中,威严如将军般的男人伸手拍了身旁年轻的肩膀,眼中满是温暖的笑意。
两人并排站在宅邸的门前,再无前后之分,高低之别。
因为在这一刻,他们是同路人!
夜色中的宅邸依旧寂静,可何邢华的脸色却愈发阴沉了起来,就连身旁的榆竹心中也陡然生起一一三七股不安之感。
不对劲,实在是太安静了!
这本是“暗鸦”与逍遥派武者厮杀之时,按理来说,就算不是惨叫声、兵器交击之声震天响,也绝不该如此安静才对。
榆竹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他身旁的中年人却是动了起来,“随我进里面看看!”何邢华低喝一声,骨结宽大的手掌瞬间摸上了腰间的黑色刀柄。
只见一道冰冷刀光闪过,宅邸的朱红大门顷刻间碎裂开来,无数碎屑翻飞,而何邢华却已经化作一道影子,窜入了宅邸之中。
榆竹也拔出了腰间长剑,一剑将一块飞向他的巨大木板砍的粉碎,身形也向前掠去,紧跟着何邢华进入了逍遥派的宅邸之中。
两人在逍遥派宅邸中飞掠,穿过抄手游廊,与一间间屋舍,见到不少屋
舍皆是门窗碎裂的景象,可里面却是一个人没有。
正当两人就要往最里面的大宅行去时,数道黑色影子却齐齐向他们掠了过来。
何邢华停住了脚步,显然是猜到了什么,面色阴沉的好似要滴出水来。数道黑影在何邢华面前停住,皆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说吧,出了什么问题?”何邢华面色阴沉,声音如燥热的雷云,虽然依旧平静,却仿佛正酝酿着恐怖的愤怒。
一名抱拳的黑衣汉子身子颤抖了一下,恭敬道:
“回大人,属下等人已经将这栋宅邸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这是一座空宅。”
“空宅?”何邢华的声调猛的提高,厉声喝道。
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汉子,身子又是微微抖动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
“大人,这却实是一间空宅,里面的姜辰与逍遥等人,应该是早就离开了。”
“什么!”
何邢华,面色大变,仿佛一只发怒的雄狮,眼中满是淋漓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天地都吞噬。
黑衣汉子浑身满是冷汗,再不敢发一言,只是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原地。
“姜辰,你好手段!”何邢华咬牙切齿道
。
他手腕陡然发力,只见两道璀璨的银蛇闪动,一阵轰然巨响便在这栋宅邸间响起。
榆竹猛然转头望去,那两条如粗壮银蛇的刀芒擦地而过,将这栋宅邸犁出了两条深深的沟壑,被刀芒劈中的屋舍与抄手游廊,顷刻间坍塌。
满地碎瓦,残骸,石屑木屑满天飞雾,好似宅邸之中平白升腾起了一阵雾气。
劈出两刀之后,何邢华还刀入鞘,身形急速向远处掠去,只给众人留下一袭黑色大氅翻飞的背影,还有一声怒喝:
“傻愣在这里有何用?姜辰下午还与我在枫城茶馆中见过,就是跑,也绝对跑不远,都给我追!”
榆竹与一众黑衣人皆是幡然醒悟,身形也陡然向宅邸之外掠去。
夜幕之中,数道黑衣人不停的在枫城中穿梭着,好几人去向枫城的渡口,又有好几人分别去往枫城与各地像连接的驿道。
黑衣急速飞掠,仓皇间,如鸦群乱飞,竟做鸟兽散了。
而何邢华更是直冲向枫城渡口,可漆黑的夜幕下,就是以他的目力,也难以看的太远。
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宽阔的流石河中,唯有水流涛涛,哪里能看到一丝船只的影子?
这位百
般算计,千般谋划的密侦司大统领,又扑了个空,不由得暴跳如雷,最后竟是被气的经脉絮乱,急火攻心,连吐出好几口的血来。
身形更是摇摇欲坠,还好被赶到的榆竹扶住,带回了住所之中。
此后数日里,何邢华发动一切关系,却再找不到姜辰与逍遥派的踪影,又是吐了好几口鲜血,卧病在床榻上。
而榆竹则心中既是忧又是喜,复杂至极,一时间竟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忧的是姜辰与逍遥派消失无影踪,将何邢华气的不轻。
喜的却也是姜辰与逍遥派消失的无影无踪,免去了何邢华将姜辰斩杀之后,要面对大内魏千岁的问罪与压力,至少保住了何邢华的性命。
喜忧参半间,他也就唯有苦笑了。
在这几日里值得一说的是,密侦司精锐夜袭逍遥派无果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枫城的刘知县,便带着满满两辆马车的珍贵礼物从自家宅邸出发了。
这些东西皆是老主簿与刘知县一夜未眠,精心挑选出来的,有入眼就不是凡物的珍馐宝物,还有情趣高雅的名人字画与书籍,更有独具匠心的精巧奇玩。
可以说的琳琅满目,珍贵无比!
这么一份厚礼,也几乎是掏空了刘知县所有的家底,也得亏刘知县是个极有手腕的,换做一般的知县,就是两三个加起来,也没有这般的家底。
于是满怀豪气,决定要好好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