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眼角,感觉合适后开始打量班骁。
这是一张颇为粗豪的大脸,衣着得体,手里握着一卷字画,平添几分儒雅之色。眼神暗含狠劲,不言苟笑,像个粗中有细的人。
嘴角上扬,对方的讥讽楚亥早有所料。心里也有了应付的方法。
来的路上他想隐瞒身份,可是仔细揣摩后发现不妥。跟绝境天牢的狱长做生意,身份来路要经得起查证。
其二,还需要引介人做担保。这也是防止死囚有同伙劫狱,万一出事担保人也跑不了。
担保人对楚亥来说是个问题。找谁?找晏一刀作证,他可开不了口。
找其他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谁敢替他担保。思来想去他决定直言。
“班大人,你所
谓的幕后之人,就是眼下站在你面前的人。风国新王乃我义父,我此番找你,也是迫不得已。”
目视对方,楚亥没有刻意隐瞒,若是风王的名头能为他带来实惠,他不介意使用,反正连伯不在,无人约束,他便毫无顾忌。
“此话当真?”
不敢置信的班骁希望从楚亥的眼神里看出端倪,结果一无所获。
“班大人,以你的渠道自然可以验证真假。父王让我随晏一刀前来开阳郡历练,结果一路遭遇暗月袭击,我打算在绝境天牢躲几天,你只管开门做生意就行。”
暗月把持风国多年,早已渗透各个角落,楚亥直言不讳,谁也保证不了绝境天牢没有暗月的眼线,然而楚亥目下也是顾不了其他了。
“这……怕是不妥吧?”
眼神闪烁,班骁心中已有几分确定。敢只身犯险骗他,怕是有来无回。
既然是做生意,绝境天牢还没有留客的先例,只有租囚的惯例。
“班大人,你执掌绝境天牢收入如何?他日,我若回京,帮我亦是帮你。”
若非这副身体的存在,楚亥不敢过于老辣,有些不符合年纪的手段,往往会引来怀疑。
此时的班骁就已经怀疑上楚亥了。因为绝境天牢防守严密,一经发现有人接受贿赂,便会引火烧身。
再者,没有实质的好处,空头支票在班骁看来更是一文不值。
何况东方乾月对他有知遇之恩。
“哦?我很好奇你怎么回报我?”
缓慢摊开手里的字画,班骁低下头无视了楚亥,而是慢慢欣赏。
那是一副绝境天牢外轮廓的水墨画,气势磅礴,雄伟壮观。
结果在班骁眼中看不到任何欣赏的神色,只有冷漠。
班骁的神态落入楚亥眼里,倒让楚亥升起一丝警惕。因为他并不知道绝境天牢的严密状况,也不是那种擅长打交道的人。
“我知道
大人在担心什么。我会以私人的名义向绝境天牢捐献钱物,你上报多少,我就多加五成。”
面色一横,楚亥没有拐弯抹角,既然选择酿酒挣钱,为了长久之计,无论如何都要摆平班骁。
将字画合上,班骁饶有兴趣的重新打量楚亥。区区王子的收入,跟他的年收入差不多,他真的很好奇楚亥哪来的这么大口气?童言无忌吗?
“我先跟你说说我的疑惑,这一嘛,我认为你说的不现实,你哪来的钱?这二嘛,你所谓的方法,这开阳郡六大家族都跟我提议过,你知道我是怎么处理的吗?”
紧盯楚亥,班骁一字一顿说:“再敢废话,统统关进大牢。然后他们就识趣走了。”
本以为自己说完,能在楚亥脸上看到退怯之色,结果又让他失算了。
“借笔墨一用,临死前我想给父王写封书信。”
面露愕然,班骁有些意外,什么叫临死前?不过还是从桌上拿出纸笔递给楚亥。
“劳烦大人帮我代笔,我不太会写字。”
握着手中的笔,楚亥自然是说的假话。无非是搅乱班骁的思绪,让他猜不透自己想干什么。
酝酿一下的班骁倒也没有拒绝,他也想知道楚亥要写的内容,万一是贬低自己的话,那不就着了楚亥的套。
“父王在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本想有生之年回报父王收养之恩,奈何被暗月逼入绝境,数番求人,终不得帮。恳求父王不要怪罪班骁大人,他尽心尽职是个好官……”
“打住!”放下手中的笔,班骁脸色一青一白,这哪是夸自己,这分明是祸害自己。这封信真要给了风王,估计自己离脑袋搬家也不远了。
原因无他,王上的儿子有难求自己帮忙,在酿出身份后,依然遭拒,这在风王看来就是无视他的存在,怕是东方大人也救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