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菲离开教武场后，暗自偷瞄小武，但见其一脸不悦，碎念不休，不禁暗自偷笑。

杜雨菲并未回至教室，而是回至宿舍，就是为了远远看着他，自晨间至晌午，小武纹丝不动，杜雨菲也在窗口纹丝不动地陪他一起站着，只是神情，却不似小武那般。

时而痴痴目光，莞尔浅笑，略一浮意，已是迷倒众生，时而又暗自忧愁，柔肠百转，目自暗伤，我见犹怜，不忍拂意。如此往复，若疯若癫，令人堪忧，又自疑惑。

晌午放学铃声尽，尚不自知，只当杜雨馨回至宿舍，不由惊讶问道：“姐，你怎么回来了？”

“啊？哦！他说他一个人站就好了，我就回来了。”杜雨菲回身朝妹妹露出一个甜蜜笑容，其甜醉人，其意深情。

杜雨馨从未见过姐姐如此甜美醉人的微笑，不由暗惊，不由想起小武，因为她非常清楚，姐姐有此笑容，只会因为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王小武。

姐妹心连心，杜雨馨如何感受不到姐姐的心意，暗暗替姐姐开心，但是，心里又泛起一丝忧伤，这丝忧伤，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但是，她自己也不可否认。

“你怎么了？”杜雨菲看出妹妹怪异神情，不由担忧问道。

回忆与小武的点点滴滴，杜雨菲醉人微笑，黯然无形，尤其想到小武在暮色下问她，雨馨喜欢什么的画面，更令杜雨菲暗自伤情。

杜雨馨不解，一拂心思，问道：“我没事啊！怎么了？”

“你没事就好

。”杜雨菲看着妹妹欲盖弥彰的神情，转而看向窗口，惆怅自生，忧伤浮面。

“姐，我先去吃饭了。”杜雨馨视而不闻，开口说道。

“雨馨……”杜雨菲却突然叫住了妹妹。

“姐，怎么了？”杜雨馨不明白姐姐何故又叫住自己，疑惑问道。

“雨馨，你老实回答姐姐，你是不是喜欢王小武？”杜雨菲神情严肃地问道。

“姐，你别说笑了，他，我怎么会喜欢他，登徒浪子，满口粗话，举止粗鲁，额……”猛地，杜雨馨却突然停住了，尴尬说道，“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快去吃饭吧！记得多吃点，连姐姐那份也一起吃了。”杜雨菲宠溺地对妹妹说道。

“姐，你是要胖死我啊？”杜雨馨不同意地叫嚷道。

“对啊！就是要胖死你。”杜雨菲笑着说道。

“那我去了。”杜雨馨当然知道姐姐是戏她，故而辞别杜雨菲，慌不迭走下楼梯，心脏莫名嘣嘣乱跳，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紧张，那是自己最亲密的姐姐，自小无话不说，不曾有何生分之感，可是如今，她竟然有些不愿面对姐姐。

杜雨菲看着妹妹走下楼梯的慌乱步伐，心中更是一痛。

“姐妹心连心，真是可怕啊！”杜雨菲独自呢喃，目中无尽伤，妹妹看似完美无瑕的话，在杜雨菲耳中，却是漏洞百出，还有看似平静的动作，在杜雨菲眼里，如此慌而失措。

杜雨馨不曾注意，自己从来都是叫姐姐一

起吃饭，何曾说过自己去吃饭的话，从来都是温言温语，何曾有过乱口指骂他人品行之举。

杜雨馨心里很乱，食不甘味，下午的课，有一句没一句地贯耳而过，却不曾有一句留在脑中。

天有不测风云，夜幕降临前期，天上下起毛毛细雨，天地一片朦胧，犹如杜雨菲朦胧的世界，不知正确的方向在左还是在右，而夜入半时，雨势转倾盆而下，小武依旧沉浸忘我境界，雨水打湿头发衣服，尚不自知。

午夜时分，一个清瘦的身影，撑着一把布伞，渐渐靠近小武，伞挡千万雨滴，却遮不住清瘦身影，雨水顺着石头的衣角，滑落武场，敲击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格外刺耳。

小武微微皱眉，从修炼中苏醒，只一眼，已看到了面前熟悉的面容。

“你来干嘛？”小武略显不悦地冷声问道。

“你真心喜欢过我吗？”杜雨菲肃然问道，目光带伤，带无限的恐惧，却又有一丝期盼，小武见之，已自愣住了。

“我……”小武欲言又止，撕心之痛，无端而生，若是过去，他会毫不犹豫地说喜欢，可是当下，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杜雨菲问他时，他心里第一时间泛滥成灾的只有一个词——喜欢。

可是，他犹豫了，犹豫于“真心”二字。

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报复她，所以要耍她，所以要追她，所以若是在过去会毫不犹豫地说喜欢她，可是，现在呢？每次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时候，尤其是落泪是

那个画面，总是刺痛着小武柔弱的内心，这或许算是真心的喜欢吧！

可是，现在说真心喜欢她，还算数吗？算是真心吗？

曾经的欺骗，如今的真情，喜欢，变得模糊不清，小武很矛盾，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说“喜欢”时，这个“喜欢”是代表现在，还是停留在曾经。

他很想说出现在的“喜欢”，可是他又恐惧于曾经的“喜欢”，他真的害怕了，前所未有地恐惧，弥漫着他的内心世界。

“呵，我知道了。”杜雨菲盯着小武的眼睛，冷冷自嘲，平静若毫无涟漪的湖面，轻轻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