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半山别墅很安静, 只有楼下的别院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今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空黑的像一团晕染开的墨。
宋时樾坐在房间外面的阳台上, 他没有开灯,庭院里路灯昏暗的光隐隐绰绰的打在他脸上,只瞧得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没什么形象的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安安静静的盯着虚空, 眉眼半瞌着, 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捞手机, 巴掌大的屏幕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本没什么表情的五官在此刻看上去越发的冷,像深冬凝结的霜雪。
“小樾……”
柳梅哆哆嗦嗦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岁岁今天问你什么了?她怎么忽然跟我说起八岁的事情?”
“我……”宋时樾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他闭上眼, 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她想跟我摊牌。”
“摊牌!”柳梅失声尖叫起来,“她跟你摊什么牌?她有什么牌可摊的!”
“柳姨……”宋时樾安抚她, “你先冷静好好?岁岁现在在家里面吗?”
柳梅猛地僵在原地。
她屏住呼吸,大气也敢出一声, 空气里顿时安静得可怕。
几秒后, 浴室的水声响了起来。
见水声, 柳梅重重的松了口气,脱力般的靠在墙上。
“她在家的,现在在洗澡。”
宋时樾道,“柳姨, 你我说, 家里面隔音好,你什么要问, 装作知道,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小樾……”柳梅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声音里带着哽咽。
“你说,她是是知道了什么?然怎么会突然这么问?这么多年了,她干干净净的忘了行吗?”
“没事的,你用担心,她只是想跟我说她是这个世界的人,结果发现记忆有些模糊。”
“时候管她问什么,你一口咬定她八岁那年烧糊涂了,很多事情忘了行。”
“我……我……”
柳梅捂着嘴蹲在地上,“她是是还想回去?”
宋时樾盯着在路灯下打转的飞蛾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垂下眼。
“她会走的,这里有她的朋友、她的,还有爱她的父母……”
“柳姨……”
“现在的岁岁已经是以前的岁岁了,我觉得……你可以试着真相告……”
他还未说完,柳梅失声尖叫起来,叫完后怕别人发现,又连忙捂着嘴。
“可以说!绝可以说!”
“可以……”她扶着墙站起来,神经质般的拿着手机转了几圈,嘴里念念有词。
“可以,绝可以!我的岁岁好容易长那么大,她活得那么开心,笨点笨点,反正我养得起她……”
“柳姨……”宋时樾道,“你瞒得了一时,瞒了一世。”
“再说了,你也知道她的性格,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被她发现异常,你越瞒她越想搞清楚真相。”
“你知道她今天晚上跟我说什么吗?她说你晚上在别墅说的那段很触动她,她觉得既然要成为亲密的家人,彼此之间应该有秘密。哪怕这个秘密隐藏的初衷是为了彼此更好,终究还是会成为两个人中间的隔阂。”
“我……”
柳梅顿住了,她站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可她会恨我吗?”
“会。你是她的母亲,你们身上流着相的血,她怎么可能会恨你?”
少年清冷的声音她从被发现秘密的恐慌中一点点的抽离出来,柳梅伸手抹了脸上的眼泪,慢慢的舒了口气,恢复平时精明干练的模样。
“你让我想想。”
浴室的水声知何时停了下来,沈知意裹着浴巾走柳梅的房间门口,她抬手敲了敲。
“妈,我洗好了。”
柳梅没开门,只有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洗好了去睡觉,跟我说干什么?”
沈知意站在门外没说,她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好几秒,然后伸手挠了挠干爽的头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天气晴。
沈知意特地换上自己新买的小裙子,按照姜雁教自己的方法给自己了个淡淡的妆,准备出门去找宋时樾。
她偷偷摸摸来的,没联系少年,为的是给他个惊喜。结果是因为她没联系,反而没有人接她,迫得已花了近一百的巨资才打车别墅区。
然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