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迷使道:“秘地暴露,安全屋应该也被对方掌握了。先不要回你的安全屋,想办法把这个情况通知给首领。”
说到这里,绝迷使突然一顿,带着几分寒意道:“首领也不能完全信任了,你懂我的意思。”
身为谍子,在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们本就要怀疑所有人。哪怕是天部的大首领,也未必没有卖了他们换取更大利益的可能性。
随风使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并没有回答绝迷使的话,冷冷丢下一句:“保重。”
然后便捏碎了那枚玉简。
随手将粉末洒在街上,随风使看了看前方的人流,脑海里的念头不断翻涌,许多个名字逐一闪过,这都是有可能投靠地部,投靠陆离的天部成员。其中有一些看似不起眼,却掌握着不小能量的天部探子,也有十二监察之中的某些人。
最主要的是,绝迷使跟恶孽使也在他的怀疑目标之中。
正如绝迷使所说的,在这种时候,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不过比起绝迷使,随风使更怀疑恶孽使。方才的玉简波动应该已经传递到了许庆远那里,可他并没有任何回应,这让随风使生起了一丝警惕。
他不相信堂堂恶孽使会死在这场‘意外’之中。
尽管敌人能够找到他们的秘地与安全屋本身就超出了意料,但是天部成员,尤其是六使之一,在面对这样的刺杀时,至少有十种以上的脱身方法。除非是数名宗师一起出手,
或是顶尖宗师那种无法用常理度之的可怕战力亲自前来抹杀他们,否则不论遇到怎样险恶的情况,他们都有办法活下来。
活命,这是每一个谍子必须掌握的技能。
因为只有活下来,他们才能够将情报准确地传递出去。
在这方面做得最好的人就是方饮。
方饮当初遭到了神教的疯狂袭击,那种足以击杀一名天部首领的伏击之中,方饮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以后依旧活了下来。其他的使者或许比不上方饮,但也不会逊色太多,说许庆远就这么死了,倒不如说他已经背叛了更可信。
念头翻涌之间,随风使已经跟着人流来到了坊市的尽头。
再过不久,他就能离开这座坊市,虽然还不算彻底安全,至少能确认是脱离了最危险的处境。
“你的伪装果然厉害啊,胡随风。”
可惜的是,只差这半步,随风使便听到了一个让他全身紧绷的声音。
不过,他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行人般继续向前走去。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都不能主动暴露自己。
但来人并没有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
就在随风使假装若无其事继续向前的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手给按住了。
那只手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随风使却觉得自己的肩头仿佛压着一座大山,脚下的地面都出现了细微裂纹。他顿时不敢再有任何动作,运足了真
气来对抗那只手的‘压迫’。
“对,就是这样,千万不要动。”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戏谑道:“毕竟我也不敢确定,你再往前走上半步,会不会被她给打成一滩破碎的肉末。”
说话之间,随风使察觉到身后那个声音的主人已经加快了步伐,绕到了自己的面前。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随风使就看到了宋伯承的脸庞。
尽管蚀暗使是六使之中最为神秘的那个,在此之前,他跟宋伯承并未真正见过面,但在宋伯承‘背叛’了天部以后,他的长相就不再是天部需要保护的秘密了。
尤其这次随风使的任务,最重要的一部分还是杀死宋伯承,夺回属于天部的首领传承,所以他对这张脸并不陌生。
既然宋伯承出现了,随风使就已经猜到了自己身后的强者到底是谁。
宫家新主,宫云鸿!
这个女人的‘残暴’,哪怕不用亲眼去看,随风使也通过那些情报猜到了七八分。
他很清楚,宋伯承并不是危言耸听,如果自己有任何异动,站在自己身后的宫云鸿绝对会当场把自己打死,打成一滩辨认不出原本样貌的破碎血肉。
“虽然是初次见面,不过你的大名对我而言也算是如雷贯耳了,胡随风。”
宋伯承看着已经伪装成一个普通百姓的随风使,笑呵呵道:“天部六使之中,就数你的鬼算盘最多,怎么,现在落到我手里,还很不服气?”
“我不知
道你在说什么。”
随风使面无表情道。
宋伯承瞥了他一眼,随即恍然大悟道:“是了,即便被抓了,也不能承认自己是天部之人,更不能泄露任何跟天部有关的情报。这是我们刚入天部之时就知道的铁训,想不到你还记得。”
随风使眼神微闪,“是你忘了,宋伯承,你私自接受薛至的传承,已经犯了忌讳。即使现在有陆离保你,你也绝对得不到天部的承认。”
“窥探秘密的人,终将被秘密吞噬。”
宋伯承淡淡道:“不敢承担这份诅咒,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你是来杀我的么。”随风使表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