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选择的道路上。
真依眨巴眼,她看着她姐姐,摇了摇头轻声道:“惠少主很好。”
“真的吗?”真希不放心的反复确定,然后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妹妹脚下的毛团。
真希看过去,愣了愣:“那是什么?”
“啊,这是柴太郎。”真依低头,恍然地回答道。
“柴太郎?”
“嗯,是少主带回来的小狗。”
说着,真依把贴在自己脚边的柴犬幼崽抱起来。
软乎乎的毛团,让她眼神都不由明亮了不少。
——就像是花匠朝先生明亮的眼神一般。
“……名字,它的名字是我建议的喔,被少主采用了,很可爱吧?”
说着,真依的脸颊带着一丝兴奋的红晕,她就这么将小狗崽举到姐姐面前,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般对自己的家人分享道:
“少主说,以后我的工作就是照顾柴太郎……我刚刚在带它散步,这孩子会一直跟着我喔,还会舔我的手。”
过去一直怯弱的,不安的,死气沉沉的胆小女孩——久违地露出这样纯粹又活泼的高兴神情。
花匠禅院朝的残疾,是后天性残疾。
他有咒力,但因为没有觉醒术式,所以被丢进了【躯俱留队】里。
【躯俱留队】是禅院家的一个武力组织,禅院家所有没觉醒术式的男性,都有加入其中的义务。
他们日夜锻炼武艺,只为了让这具“先天不足”的身躯能够用另外的方式为禅院效力——仿佛这就是他们这些没有觉醒术式的男性唯一的价值。
除此之外的一切爱好,都只是无意义的点缀。
不过。
花匠大叔不仅没有术式,也没有多少练习武艺的天赋。
他对战斗没兴趣,但因为必须加入其中的义务,从而被迫的进行训练。
而他的腿,就是在【躯俱留队】里残疾的。
残疾之后,他就成为了“最后的价值也一并消失”的失败品,甚至连杂务都做不利索了。
大部分昔日的同僚都用一种“你不如还是死掉比较好”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那瞬间,他们的地位变得天差地别,彼此间成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住在禅院最底层人物待着的区域,稀薄的自尊日复一日被踩踏,唯一热爱的事物被视为无价值且无意义的垃圾。
禅院朝在毫无意义的人生里挣扎,最终木然地把目光投向了死亡。
他想要死,却又不希望尸体烂了都没人发现,因此打算在族地、在自家门口旁边的小巷自杀——这一选择,或许还带着一点小人物对禅院的报复意味,哪怕那点报复对禅院来说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
除此之外,他还把他自己细心照料的一盆盆花视为葬品,摆在了自己的周围。
禅院朝割开了手腕,后知后觉发现这样貌似还死不了,因此又打算将刀子刺进自己心脏。
而在那一刀即将刺入胸膛之前——他听见了脚步声。
随后转身,他就遇见了大晚上跑到这边探望姐姐的少主。
禅院朝不认识少主。
像他这种残疾的、没有用处的底层小人物,有几个是有资格见到少主的呢?
只是那个年幼的孩子穿着的昂贵和服,在无言中透露出了对方与他的地位区别。
禅院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低下了头。
——就像是被驯服过度的狗下意识夹住了尾巴。
最终,在一片死寂中,有着安静绿眼睛的孩子顺着铁锈味,迈步走上了前。
。
“那些花,是你种的吗?看起来很茂盛的样子。”
“你喜欢种花?”
“这样啊……我的庭院缺一个花匠,你有兴趣来工作吗?”
是工作。
而不是理所当然的义务与职责。
是邀请。
而不是居高临下的命令。
明明是差不多的结果,但在换了一个名头之后,就变得截然不同了起来。
没有特别优待。
只是非常普通的相处而已。
而少主原本非常古朴、没有任何整改打算的日式庭院,也自那一日起便渐渐翻新成了花海。
小少主有小少主的规矩。
不遵守少主规矩的人,会被逐出这个庭院。
而少主的规矩,是名为【人性】的规定。
是对他们这些“禅院底层人”的保护。
……这座庭院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的乌托邦,是禅院唯一的避难所。
自己都还小小一只的少主身边,是他们这些“沉默羔羊”唯一能够作为【人】轻松活下去的地方。
。
真依抱着一大捧花,去找了珠代婆婆。
属于她的那一束报酬,在珠代婆婆温和的点头下,被女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怀里。
然后她开始跟着她的奶奶,去做今天该做的杂活。
……她是少主的院子里唯一一个未成年。
所以庭院的大家都很照顾她。
虽然是以女侍的身份进来的,但女孩的工作却很少,比留在母亲身边帮忙时还要少。
我这么轻松,真的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