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发现这样貌似还死不了,因此又打算将刀子刺进自己心脏。
而在那一刀即将刺入胸膛之前——他听见了脚步声。
随后转身,他就遇见了大晚上跑到这边探望姐姐的少主。
禅院朝不认识少主。
像他这种残疾的、没有用处的底层小人物,有几个是有资格见到少主的呢?
只是那个年幼的孩子穿着的昂贵和服,在无言中透露出了对方与他的地位区别。
禅院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低下了头。
——就像是被驯服过度的狗下意识夹住了尾巴。
最终,在一片死寂中,有着安静绿眼睛的孩子顺着铁锈味,迈步走上了前。
。
“那些花,是你种的吗?看起来很茂盛的样子。”
“你喜欢种花?”
“这样啊……我的庭院缺一个花匠,你有兴趣来工作吗?”
是工作。
而不是理所当然的义务与职责。
是邀请。
而不是居高临下的命令。
明明是差不多的结果,但在换了一个名头之后,就变得截然不同了起来。
没有特别优待。
只是非常普通的相处而已。
而少主原本非常古朴、没有任何整改打算的日式庭院,也自那一日起便渐渐翻新成了花海。
小少主有小少主的规矩。
不遵守少主规矩的人,会被逐出这个庭院。
而少主的规矩,是名为【人性】的规定。
是对他们这些“禅院底层人”的保护。
……这座庭院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的乌托邦,是禅院唯一的避难所。
自己都还小小一只的少主身边,是他们这些“沉默羔羊”唯一能够作为【人】轻松活下去的地方。
。
真依抱着一大捧花,去找了珠代婆婆。
属于她的那一束报酬,在珠代婆婆温和的点头下,被女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怀里。
然后她开始跟着她的奶奶,去做今天该做的杂活。
……她是少主的院子里唯一一个未成年。
所以庭院的大家都很照顾她。
虽然是以女侍的身份进来的,但女孩的工作却很少,比留在母亲身边帮忙时还要少。
我这么轻松,真的没问题吗?
回想起少主答应她留下时的纠结,又回想起了父母的严肃命令,担心自己表现不好、会被双亲责罚的女孩,在不安中固执地不让自己休息下来。
要表现的好一点,不能被赶出去。
这是妈妈的期盼,是不能违背的……父亲的命令。
最终。
趁午休时间,想要额外再把缘侧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的她,在起身之际一个脚软,直接带着一大盆污水摔倒,把水撒了缘侧一地。
……然后恰恰难得提早回来,脸上带着淤青、身上带着药味的少主面面相觑。
六岁的女孩顿时觉得晴天霹雳,她僵硬的爬起来,眼睛都不由带上了因恐惧而泛出的水雾。
。
真依被送过来的两周后。
少主的庭院外,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动静。
片刻后。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敏锐的左右张望。
随后她伸手,把自己笔直的头发弄乱了些,接着故作镇定的往大门走去。
……那也是个小女孩。
六岁大,如果不是头发更直一些,看上去和真依完全一模一样。
仗着一模一样的脸,小小的入侵者在稍稍改变发型后,顺理成章的偷溜了进来。
她在少主的庭院里小心翼翼的摸索,然后眼神一亮,压低嗓音朝远处的另一个身影喊道:
“喂,真依!真依!”
走在缘侧的真依愣了愣,顺着声音扭头,然后顿住: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难道说爸爸妈妈终于也让你过来了吗?”
真依小跑了过去,喜悦轻快的问。
但是双生子中的另一人却摇了摇头。
“才不是,我是偷偷溜进来的。”
真希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来看看你的状况,毕竟你这段时间都没回来……怎么样?在这里干活辛苦吗?没人压榨你吧?那个什么少主的脾气好不好?该不会和直哉那家伙一样讨人厌吧?”
和真依的性格截然相反。
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的真希,脾气非常的直来直去。
讨厌谁就对谁不客气,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委曲求全,为了一时的宁静而对不正确的事忍气吞声。
完全违背了禅院对女性定义的禅院真希,永远只走在她自己选择的道路上。
真依眨巴眼,她看着她姐姐,摇了摇头轻声道:“惠少主很好。”
“真的吗?”真希不放心的反复确定,然后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妹妹脚下的毛团。
真希看过去,愣了愣:“那是什么?”
“啊,这是柴太郎。”真依低头,恍然地回答道。
“柴太郎?”
“嗯,是少主带回来的小狗。”
说着,真依把贴在自己脚边的柴犬幼崽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