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诅咒都是扭曲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危险又致命的。
……最让惠害怕的事情在于,他并不清楚津美纪身上诅咒刻印的作用。
他并不清楚自己和津美纪,究竟还剩下多少时间。
立即回到禅院,在津美纪身边尽己所能的布下保护的阵法——
这是对惠来说,必须立即、马上做的,最紧急的事情。
。
匆匆忙忙回到了禅院,惠将少主的令符拿了出来,拜托真希她们去咒具库取他要的东西。
而他自己,则是抱着津美纪赶向了主院深处。
……
薄薄的符纸用朱砂书写着繁杂的文字。
然后成百的,上千的在墙壁、障子门的内外贴得到处都是。
除此之外,用麻和纸垂编制的注连绳也将这个古朴的日式房间细细围了起来,室内天花板上,还有无数泛着亮光刻着九字的古老铜铃挂在四处。
铜铃安安静静。
哪怕在开合门之际吹进来的风的拨弄下,也没有发出丝毫动静。
“没见过。”
“闻所未闻的诅咒。”
“不知道。”
虽然为人腐朽,但活到这把年纪的禅院族老们,的确有着不菲的见识和知识储备。
自傲于家世、固执于传承的他们,对禅院立根的东西相当熟悉。
而这样的他们,在皱眉核查了津美纪的状况之后,都毫不犹豫地摇了头。
五位族老中最擅长下咒、解咒的三族老,更是在斟酌着尝试数次之后,垂着眼皮给了惠一个最糟糕的结论:
“虽然不清楚作用,但设下这个诅咒的术师在这方面的造诣非常的高,极其罕见,而且手笔格外古老传统,有着咒术盛世的平安时代的影子……这个年代还拥有这样能力的术师,不出意外,应该也是大家族出身吧?”
三族老说着,用那干瘪的手指摁了摁津美纪额头的咒文,继续道:
“没有文字,所以是标记,具体是什么标记,大概除了施术者,谁也不知道。”
“是……吗?”惠声音又轻又小,目光则是在族老们的脸上来来回回的看着。
他在仔细的观察。
不甘心的想要从他们脸上看见撒谎的痕迹。
可是没能找到。
而如果连族老们都没有办法,那禅院大抵上的确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家主靠不住,毕竟禅院直毘人是十足的武斗派。
没有人是全能的。
这种和解咒相关的理论知识,本身就是少数研究派的术师才会懂的东西。
而偏偏这种研究派的术师,在弱肉强食的咒术界的地位要远低于武斗派,以至于人数向来少之又少,被视为武斗派的陪衬。
“那么,你现在要怎么办?”
负责教导少主理论知识的枯瘦二族老睁眼一
只眼,里头闪烁着精明的光:
“因为你是少主,所以我们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么大动干戈,为了一个普通人而动身来到这里。”
“也因为是你的要求,才会把那么多辟邪防御的咒具储备拿出来,在这里安置。”
“但你要知道,你可以用你的少主身份这么调遣一次半次,时间长了,是不可能的。禅院不会为了一个普通人——哪怕那是你认可的姐姐,而每日投入那么多的消耗。”
负责保护津美纪的咒符是特质的,使用有期限,一定时间就需要更换。
注连绳和铜铃也都是咒具、是古物,如果不放在特质的盒子,而是将其拿出来用,那对咒具来说,无时无刻都在损耗。
二族老:“这是一笔对我们来说不划算的买卖,你是禅院的少主,你也应该清楚这一点,公私不能混为一谈。”
二族老:“津美纪看上去一时半会醒不了,和植物人没什么区别,我只能建议你把她送往医院,按照一般程序维持基本生命特征。”
惠:“但是,我们约定好了的,我会变强,会延续禅院,而你们要为津美纪提供基本的——”
“和诅咒相关的事情,已经不属于‘基本’的范畴了吧?”
二族老缓缓的打断:
“你应该也清楚,你当年和家主约好的内容,并不是这个。”
“我们最多可以宽容的为你支付伏黑津美纪住院时维持基本生命特征的开销,让她可以拥有单人病房,负责的护工,和最好的、24小时待命的医疗器材。”
“而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替她寻找解咒、苏醒的办法——那不是我们的约定内容,哪怕是一位术师遭遇了这种事情,我们都不一定会这么做。”
毕竟连堂堂禅院家都没有丝毫头绪的诅咒,可想而知的麻烦。
“……”禅院惠表情僵硬着,他死死和二族老对视。
二族老没有回避,他觉得自己的态度没有任何问题。
“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
忽然的,另一名族老慢悠悠地冷哼了一声。
对惠而言如同晴天霹雳的噩耗,在他看来却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一个普通人而已,堂堂禅院少主却执着于弱小的凡人,他早就觉得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