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不再像前几日阴云密布,空气都湿哒哒的,明媚的阳光照射进博县的议事大堂内,却也无法驱散屋内的阴霾。
在座的不少世家和富户的代表,他们各个面带怒气或者是忧虑,不少目光和讨债一样,盯着坐在诸位的青年。
虽说诸葛珪已经成为泰山郡实际上的掌权者,但是募集钱粮和处理政务都离不开在座这些人背后家族的支持,因此就算再难,身为郡丞也只能硬着头皮给他们赔笑脸装孙子。
“我说君贡啊,这个事情我们在场的几个老家伙已经唠叨好几天了,你烦我们也烦,可这帮黄巾贼总得有个处置吧?现在他们每天晚上都来打秋风,关键是我们完全摸不清他们当天会袭击哪一家的仓库或者宅院。”
“您作为泰山郡的父母官,可不能让我们这些无辜的良善之民,受这种无妄之灾吧?”
为首的老头须发皆白,正是太原王氏在泰山郡的分支之首王德发,几乎大半辈子都在此经营家族产业。
如果说四世三公的袁家是t0梯队,那琅琊王家和太原王家就是t1梯队中前三的存在。
其实老者的措辞已经很客气了,毕竟诸葛家也是琅琊郡的顶级家族,不比王家差太多,基本的面子还是要顾忌的。
若是换了个寒门出身的郡丞,估计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当然,寒门这年头是不可能做郡丞的,能当个县令都得各种托关系打点。
“啊对对对,王家主说的对!这帮黄巾贼真的是坏事做绝,官府应该尽快派兵剿灭,巴拉巴拉。。。”一众人纷纷响应王德发的讲话,看起来众志成城,万众一心。
此时的诸葛珪只能满脸堆笑,其实心里已经在妈卖批了。他奶奶的,你们这帮只进不出的老杂毛,你当就你们有损失吗?他们远亲葛家一样被抢了,连葛家主夫人的亵衣都被偷了。。。
这些家族看似出钱出粮,实际上诸葛珪以官府的名义欠了一大堆高利贷,还抵押了不少东西,许诺了大量的人口作为他们的隐户。
看似黄巾贼危害大,剿灭了他们之后怎么填这个亏空的大窟窿,才是最大的问题。
“诸君!诸君!稍安勿躁!”诸葛珪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忐忑的内心平复下来,他起身压了压手安抚众人,把话题的主导权抢过来。
“本官知道你们很急,但是请你们先不要急,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找到问题的关键!而怎么找到问题的关键呢?那就得找到关键的问题。。。”
“诸君提出要郡里立刻派兵剿匪,本官个人不敢苟同,本官认为,这个黄巾贼,应该吃三个月大的葡萄干。因为这个油壶的容量,直接关系到了洛阳城墙的深度。如果你们催促的太急,就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引发来自凉州的洪水。会严重影响我朝在南中异族的邦交,甚至对整个辽东的渔业和交州的矿业,都会产生一定的污染。再者说,根据当初光武帝提出的祖训,你们也可以很轻易的就推断出。人工豢养的鸡脚芝士是可以捕获野生的钦天监司正。所以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管是始皇帝是否具有危害性,亦或是我高祖皇帝在外面还有小妾,都不影响匈奴人和山越的战争。。。”
诸葛珪猛灌一口水,理了理思绪,因为他自己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但是呢,黄巾贼一定要剿,也不得不剿,诸君想想,你带着自家夫人,吃着古董羹,唱着歌,路上就被贼人给抢了!本官也很心痛啊,只可惜现在前线吃紧,我们后方也只能紧吃啊。。。”
此时的大厅内已经鸦雀无声,因为没有听懂诸葛珪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感觉自己被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小辈当猴耍。
不过这其实也不怪他们,诸葛珪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现在也陷入了两难境地,经过上次吃亏后,如果他再组织有效兵力进攻恶霸帮的营寨,怕是得五百人左右的兵力才能扩大优势。
眼下守城的还有两百来号人,把他们都派去了,那城谁来守啊?就算是把那帮家伙灭了,可万一影响到前线的战况,张举巴不得立刻把这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
被逼的没招了的诸葛珪就只能跟这帮世家打马虎眼,能混一天算一天。
“诸葛郡丞。。。”王德发的态度已经冷了下来,语气里面充满了怒意,可顶级家族出身的他仍然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他对诸葛珪的这种态度很是不满,干脆直接摊牌,“前线现在所需的粮草物资,都是从我们这些家主手里借的。你们在前线攻不下钜平与黄巾贼主力僵持就算了,可如今这么一小撮贼寇已经攻到我们这些人家里来。”
“吃我们的粮,抢我们的钱,睡我们的婆娘,还踹我们的娃!甚至连家里养的看门狗和老母猪都不放过。”
“如果你们再这样无所作为,那我们也只能停止供应粮草了,我们自己想办法招募乡勇御敌。毕竟借给的钱粮,官府何时还得清还不一定。哼!”
听了这话,诸葛珪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这老毕登算是捏住了他的软肋,因为一旦前线粮草断供,他诸葛珪就成了第一个被砍脑袋的替死鬼。
就在诸葛珪苦苦思索如何应付这帮家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