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高大的,宽肩腰窄似雕刻,可谁让他们刚有交集便各奔两头,喻京奈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记住他长什么模样。
随着喻京奈话声落下,梁砚商右手按在后座扶手箱,指节弯曲向上缓缓拉起。
而后,喻京奈看到梁砚商伸手递过来个东西。
有限的视野中,袖口之下那节手腕劲瘦,手指瘦削且骨节分明。苍白的皮肤下,能看到他青筋蓬勃却又极尽克制,再往下,拇指搭着的红本分外惹眼。
四目相对,男人情绪冷淡,语气一如方才疏离,“你的东西,拿回去。”
喻京奈突然想起来,和梁砚商从民政局出来那天,她把证落他车上了。
方方正正的小红本,陌生大过熟悉。
不久前,喻京奈结婚了,和她身边这个男人。
只是纵然已持续法律意义上夫妻关系一月有余,她却没什么实感。
归根结底,是她和她这位新婚丈夫实在不太熟。在今天之前,统共就见过两面,一次相亲,一次领证。
也不怪她忘记,那个时候她低调返京太过仓促,除喻梁两家人外无人知晓。
领证隔天,喻京奈便飞回樟夏参加艺术展,一忙就忙了大半个月,等处理好樟夏的一切事宜正式回京,距离领证的日子已经过去一个月之久。
更别提好不容易回来后,没几天又被邀请去邻市,早已晕头转向,哪里顾得上这本被她遗忘在新婚丈夫车里的结婚证。
要不是今天在这里碰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结婚证丢了。
喻京奈从梁砚商手中接过红本,“知道了。”
随手把东西塞进手包里,喻京奈自然而然地结束话题。然而,她的手刚放在车门门把,旁边的男人就又开了口。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南山郡。”
陈述的语气说着询问的话,听起来就像是随口一说,没什么分量。
南山郡是他们的婚房,位于京市最顶级的别墅区,黄金地段,寸土寸金。喻京奈回京市后还没来得及处理搬家事宜,也图方便,就暂时找了市中心一处喻家的房产落脚,并没有去过那里。
闻声,喻京奈动作顿住,转而扭回来迎上梁砚商的视线,默了三秒,“你搬过去了?”
“是。”梁砚商回答得很干脆,“一周前我回国后就直接去了南山郡。”停了停,梁砚商继续,“你是对那里不满意?”
刚领证就各奔东西的夫妻不多,喻京奈和梁砚商算一对。
一个回樟夏布展,一个出差海外。
今天是他们婚后的第一次见面,就遇到了分居危机。
喻京奈没回答梁砚商的问题,只道:“还没来得及搬,东西有点多。”
听出来喻京奈的敷衍,梁砚商也没多在意,另外多问了句:“搬家的事需要我找人帮忙吗?”
“不需要。”喻京奈拒绝得干脆,压根没给梁砚商发挥空间,“搬个家而已,这点小事不必劳烦你。”
她声线清冽柔软,像晃荡的水纹,涓涓钻进人耳中。可梁砚商却听不出多少温情,漆黑瞳仁深深看向她,让人辨不清情绪。
像方才柯允那般,喻京奈唇边机械地扬了扬,实在是没什么真心实意的笑容,“没事了吧?那我就先走了。”
话落,推门下车。
柯允适时转回身为喻京奈拉开车门,手掌挡在车子上檐,朝她微微颔首,“喻小姐。”
这个称呼还是在喻京奈的要求下更正的。
领证那天从民政局出来,梁砚商送喻京奈去机场。下车时,司机替喻京奈放行李,唤了声梁太太。
彼时喻京奈并未对其为难,只意外地主动加了梁砚商的微信。
上飞机前,她给梁砚商发了三条消息。
[我有姓,有名,我叫喻京奈。]
[结了婚不会改姓,更不叫什么劳什子梁太太。]
[我希望这一点在婚后也不会发生变化。]
当时梁砚商只短短回了个“好”字,不过眼下看,他的履行倒是很利落。
友好的招呼喻京奈自然回应,她毫不吝啬地朝柯允笑了下,便重新返回了馥满楼。
这个笑容倒是要比面对梁砚商时真诚的多。
柯允返回驾驶座,从后视镜看向后排的男人,窥见他面庞时,眉心微微一跳。
那是很少会出现在梁先生脸上的表情,疑惑,不解。不过这样的神情转瞬即逝,梁砚商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他微微偏头,往馥满楼大门的方向看去。
就在这时,男人的手机震动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点了接听键。
“喂。”
“呦,接得这么快,是知道我回来了?”
“不知道。”
“......”
“还真是吐不出象牙来,行。”电话那头的宴逐青哼笑了声,“你要的东西我可带回来了,山高路远千辛万苦。”
刻意拉长的后八个字让梁砚商轻松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嗯,欠你个人情。”
闻声,宴逐青满意了。
得了梁砚商的人情,怎么算都不亏,甚至还赚了。
“难得看你这么上心,怎么样,和喻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