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舒昂坐在马扎上,双手捧着脸看着远方起伏的山脉,她终于对着蒋恪宁有了那么一点的松动,她目光悠远又澄澈,微微笑道:“我曾经遇见了一个人,他也是军人,那时候我眼睛受了伤看不见,他是父亲和哥哥给我安排的专门照顾我的人,给我送饭、带我晒太阳。”林舒昂嘴角一勾,瞬间又压了下来:“不过那边军区的哥哥告诉我,有很多人照顾我,并不是他一个人。”
蒋恪宁内心五味杂陈,心头的酸涩似乎比小时候喝的沙棘汁还要酸,他不知道林舒昂说出来的用意也不知道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分量,他想要出声对她说些什么,嗓子眼被阻塞,一句都说不出。
那姑娘最后歪了歪头,似有遗憾似有抱怨:“可我见都没见过他”她略一沉思,又补充了两个字:“他们!”
他的胸腔里的情绪似在吶喊,振聋发聩,他不得已也学着她望向那远方的山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这一瞬间无比镇定,微微的颤抖被他强悍的训练能力被压到了极致,他的声音飘了很久才传到林舒昂耳边。
“那你现在还惦记他?”蒋恪宁的心,在这一秒怦然轰响,周遭的风,动而不休。
林舒昂摇了摇头,头一次这样违心,又这样苦涩,神情带了小女孩的嗔怨和赌气,说出来的话却并不犀利,反而温柔:“他有什么好惦记的,我都没见过他呢!”没见过,人就这么悄悄地走了,可她当时真是个瞎子!
蒋恪宁吸了吸鼻子,大概是风带了凉意,大冬天穿着短袖的还有谁?林舒昂也注意到了,“哎——”她将身后的外套一提溜就给他递了过来,“你多大人了,不知道冷暖嘛?”
蒋恪宁默默无言地穿上了衣服,道:“二十八。”
“噗——”林舒昂几乎笑倒,她扑在自己的腿上头窝着看向蒋恪宁,揪了揪他的外套:“嗳,你这人怎么这么逗啊,院儿里喜欢你的姑娘们知道吗?”
蒋恪宁拉拉链的手一顿,那张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被调侃的窘迫,语速极快:“没有的事,没有姑娘喜欢我,别胡说。”
“真的假的?”林舒昂笑个不停,将蒋恪宁笑得无奈地点了点头:“真的没有。”
“我觉得有。”林舒昂暧昧一笑,话里揶揄的意味浓厚,但她灼灼目光让蒋恪宁脸热,不自然地转过了头,过了好一会才用手拍了拍林舒昂的脑袋:“回去吧,这里太冷了。”说着,手里已经将碗拿了起来。
林舒昂在他身后晃悠着,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无奈一狡黠,被远方的群山温柔注注视着。
——
回去时也不过九点半,陆陆续续下来了好几个人,坐在客厅里好奇地摆弄着乐高模型的彭方迟率先看见了两个一前一后进来的人,她面色不善,迈着步子就将林舒昂的胳膊一拽,瞥了一眼前面泰然自若的蒋恪宁,俩人撤到了泳池旁。
好死不死,这个位置正好是白斩鸡出水的地方,林舒昂捂脸摇头,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见在客厅里那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了,林舒昂心中冷哼一声,将手撤了下来,也学着那人的不动如风。
“干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林舒昂眼神一转,就看见她手里拿着的乐高积木,“记得给人小孩儿放回去啊,少了一块就拼不了了。”老神在在的模样让彭方迟这个新闻出身的媒体人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第六感了。
但咱们新闻人是讲证据的!
“你是不是跟蒋恪宁出去了?这么大早,你俩出去干嘛?”彭方迟一脸苦大仇深:“还说我拉扯,你俩还一前一后呢!”
林舒昂脚一勾,将那把沙滩椅勾了过来,自己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吃早餐出去溜达,碰见了。”她刚刚进门时带着一身凛冽,又是一身运动装,确实让人觉得无懈可击。
彭方迟狐疑,拧眉转圈:“这么巧,他也出去了?”
“人家是去干活的!穆泽泽包圆了这么大一块地方为的不就是当穆扒皮吗?多巧,你看连身边的人都使唤上,蒋恪宁帮他弄锚点呢,攀岩用的。”林舒昂很是认真地解释了一番,中间仍没睁开眼,这会困意突然间又起来了,客厅的暖气有点过分地暖了。
彭方迟恍然大悟,顺着林舒昂的沙滩椅蹲了下来,长而柔顺的短发被她拨弄,别在了耳后,“那你是要去攀岩吗?”
“我当然不去。”林舒昂淡淡道,语气一淡脸上表情全无,又像一座美艳冰山,她转了转手腕:“好不容易放次假,我挑战自我?别扯,回了单位又得挨骂,不去!”言辞有理有据,掷地有声,决心坚定。
两人坐在一块发了会呆。
林舒昂躺着躺着就这么睡着了,她醒过来是因为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大冰山上赶着撞了一头小毛驴,小毛驴面前吊一根胡萝卜,落在她鼻子尖儿,碰的着一张嘴就吃不着,实在是可恨!在小毛驴被冰山撞上的一剎那,林舒昂双手握紧了沙滩椅的把手,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是那只骚包的白斩鸡。
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老觉得痒痒:“你干嘛?”
周绪宁嘿嘿一笑,将手中的狗毛往前一递,在她脸上扫了扫,林舒昂勃然大怒!合着梦里头她这只驴追的胡萝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