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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平冬汛 Lucente 1174 字 1个月前

熟, 冲着蒋恪宁扬起一个笑, 将公文包往左边一递,伸出右手。

蒋恪宁颔首:“你好。”

“我是董先生的助理,他临时有事今天早上飞俄罗斯, 所以安排我过来和您先商讨一下。”助理说的话, 蒋恪宁在来之前已经听过一遍了,因此也没多意外。

“好,那就麻烦你转告一下。”蒋恪宁回握。

这是周绪宁给蒋恪宁介绍的一个建筑设计师, 也是他们公司的股东,非要论起来, 邓安绍在京的投资也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前两个人就加了联系方式, 只是一直没有时间约见, 一周前敲定的时间,临到头又插进了一桩事。

他在微信上表示了歉意,蒋恪宁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没什么意见。

山岸别汀第十七层,是蒋恪宁之前购置的, 现在正在准备装修和室内设计。他对这方面不太懂,通宵达旦看过一点这方面的东西, 没办法,术业有专攻, 蒋恪宁也没辙。

助理来之前已经看过了平面图,进去之后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蒋恪宁默默跟在他身边看着他用记录仪记录,时不时帮他端一下计算机。蒋恪宁是个闷葫芦,跟在身边全程无话,等到最后关上大门,离开前,助理将设备全部收起后看向了蒋恪宁。

后者的视线仍停留在那扇大门前,似乎以后的温馨模样已经在他眼中呈现。助理微微一笑,“董先生让我来之前,曾让我问您一个问题。”

蒋恪宁收回了目光,直视看着他,淡然开口:“他问什么。”

助理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一口白牙,“你想象中的家是什么样?”

蒋恪宁微微一怔,原本以为问的会是装修方面的要求,没有想到他剑走偏锋。蒋恪宁当真在原地有些沉默,脑子里时不时闪过林舒昂的模样,有时又闪过自己和父母在一起时的模样。

但这到底是不一样的。

林舒昂实在多变,时而冷漠时而活泼,喜怒哀乐十分鲜活又好辨认,但这些底色构成的是一个实际上脆弱又坚韧的她,蒋恪宁默然很久,助理也贴心的没有催促。

直到蒋恪宁回过神,他回想起那姑娘吃饭吃睡着后埋头躺在自己怀里的安静模样,他声音很轻:“温暖、牢不可摧。”

助理莞尔一笑,充分发挥职业精神,从不多问,即使这两个词听上去似乎怎么搭配都不太协调。

“好,我会转告给董先生的。”

蒋恪宁点了点头。

“麻烦了。”

助理上了车,蒋恪宁还停留在原地。头顶的天空中飘过几朵软白的云,以前的雾霾天渐渐被蓝天白云取代,雪后的晴天,空气都让人心旷神怡。他坐在车里,副驾上放着一份回延边作最后汇报的文件,文件上是一个牛皮纸封的文件袋,国安那边的调令手续到此已经完全落实。

他舒了一口气。

······

在故宫的文创馆溜达了一圈,林舒昂的情绪还是不见好,她闷闷地踢了踢脚下的石板道,腹诽着连多余的碎石子都没有。

三月末她已经换上了大衣,里面就一件高领打底衫,周边是络绎不绝的游客,还有不少人过来穿着古装拍照片。

之前周绪宁告诉她的事不算太大,但也让她狠狠震惊了一把,情绪调解了好几天才回旋过来。蒋恪宁之前给她透露的不多,她的话也不过是玩笑话,现在是真的有了心思想琢磨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想起来以前的事儿。

网上的一些做法都挺歪门邪道,她扎在论坛看了两天,被蒋恪宁误以为失眠睡不着,差点儿拉着她去医院检查。

俩大眼下的黑眼圈就是明晃晃的证据。

但林舒昂现在的郁闷并不是因为这事,而是因为某个穷追不舍的男人。

“要不歇会吧?”罪魁祸首正在林舒昂身后,闲庭信步的样子与她不太乐意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那温润的声线仿佛一把火将林舒昂这个油桶狠狠点燃。

林舒昂步子一顿,双手环胸,冷森森盯着他那张看上去人畜无害挂着和煦笑意的脸,“你还要纠缠多久?”

许新远有些无奈:“话怎么能这么说,是你师父和林主任要你带着我转悠的,真不是我。”

林舒昂嗤笑一声:“别在这里装什么无辜,明明调研都已经快走完了,你成天来故宫不是这就是那,还非要拉上我,当我是傻子呢?”她一针见血,直接将话讲得明明白白,两人站在林荫大道底下,周边坐着不少休息的游客,故而林舒昂压低了声音。

许新远苦笑着摇了摇头,视线透过她看向身后一个正在闲逛的男人,“不是还有一名同事在吗?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舒昂。”

林舒昂一腔怒火卡在嗓子眼,手紧攥成拳,她冷哼一声,剜了他一眼。身后的男人不过是个障眼法,都是一个研究所的,林舒昂一眼就能看出打的什么主意。这么多天许新远一直对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林舒昂反复强调过自己有男朋友了,他只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嗯,我是工作需要。”

林舒昂还能怎么说?

“他过来了,要不我们还是先走?”许新远示意她看后面,林舒昂撇了撇嘴,自顾自地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