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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平冬汛 Lucente 1190 字 1个月前

停,硬生生顿在台阶上,但他也没有回过头,往上抬了一步:“见到了。”

他默了默,又道:“比以前看着还要年轻,挺好的。”

“是您太久没见过她了。”邓安绍在身后看着父亲宽阔的背肩,竟然也有一瞬为他们的婚姻感到遗憾,不过长辈的事情,没人能说得清。

门锁“咔哒”,父子俩进了门,在屋子里的林舒昂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点声音,紧接着就是进门换鞋,邓安绍的脚步声很好认,回来之后就把提着的食材放到了冰箱。

林宪华则是坐在客厅里,打开了中央一套,等着一个小时后的新闻联播。

“要不我先回家?”彭方迟推了推林舒昂,林舒昂听着外面的动静,拍了拍彭方迟的后背,“没事,我爸又不是洪水猛兽。”

只是有摩擦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肯让步,让两个人都陷入僵局,林舒昂叹了一口气,“邓大厨今天做海鲜,要吃吗?”

彭方迟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怕你爸。”

林舒昂一想,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你把我送到你们家门口,我自己回去。”彭方迟用手指头模拟着走路的姿势,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股子神棍气息。

“成。”二人一拍即合。

林舒昂趿着拖鞋,轻轻拧开了房门,彭方迟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林宪华听见动静往后望了一眼:“迟迟也在?留下来一起吃饭吧?”语气刻意放缓了不少,有些和谐近人,奈何彭方迟对他刻板印象太重,忙摆了摆手:“叔,我爸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呢,下次一定!”

她嘿嘿一笑,林宪华也不强留。

林舒昂在一边憋着笑,邓安绍在厨房听见动静之后也出来了,手上带一塑料手套,抓着一两个巴掌大的帝皇蟹,蟹钳挥得虎虎生风,他也靠在门边,忍着笑。

难得的,连林宪华都有些无奈。

彭方迟刑满释放,麻溜地回了家。林舒昂一屁股坐在林宪华身边,长发柔顺,碎发被她别在耳后,父女俩离了不到一米。邓安绍抓着螃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想了想还是又进了厨房。

西瓜里的冰块都有些化了,化成了水。林宪华嘴唇翕动,看着林舒昂,到底还是没说出来。他眉间似乎永远都是皱着的,林舒昂很少看见他有舒展的时候。新闻联播已经开始了,仍然是那个熟悉的男主播,有条不紊地播着一则则新闻。

林舒昂对这些兴致缺缺,但一个人住的时候总是会打开,父亲和哥哥乃至于蒋恪宁,似乎都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

林宪华眼里的林舒昂与小时候没有什么区别,腿往沙发上一撂一盘,抱着半扇西瓜,用铁勺一勺一勺往嘴里送。小时候多扎马尾,最开始是林宪华给她扎,扎得松松垮垮,后来在部队里请指导员指导了一下,回家绑的又紧又重,林舒昂就抱着他胳膊哭、撒泼打滚不要,林宪华只得慢慢摸索。

后来自己找了视频,0几年的台式计算机,上面视频画质又糊又差,不知道被转载过多少手了,林宪华白天忙完,抽空去小学接她,接完之后带她去部队吃饭,吃完饭林舒昂在房间里写作业,林宪华就会偷闲在哪儿学扎辫子。

至少在小学时代,林舒昂出门从来都是体面、精致的。

他似乎知道,随着林舒昂年龄渐长,不再是他能用自己的心思决定她思想的小女孩了,上次的吵架在他冷静之后也想了很多,邓安绍自从回来后一直在他们之间润滑,林宪华放下了首长的权威,试图重新找回一个父亲的理解。

林宪华微拧着眉,想要同林舒昂说话,林舒昂注意到他的动作,微侧了侧头,往嘴里塞了一块西瓜。林宪华似乎是觉得自己太严肃,眉头松了松,平和问道:“你和蒋家那小子在处对象吧,什么时候的事儿?”

林舒昂手一抖,勺子里的西瓜“啪”落到了一片瓜瓤里,溅起的西瓜汁水往她脸上崩了好几滴,“是在一块了,过年那会儿吧那会之后,在一块也t不太久,还没完全稳定下来就没说。”

虽说不愿意在父亲面前提自己的感情生活,但该交代得还是交代了,尽管有些不太情愿。

林舒昂这么一说,林宪华也就能对得上时间了,大概就是过年出去玩的那段时间,确实算不上久。

他按了按额间直跳的青筋,“有些事还是要跟爸爸说的。”

林舒昂一噎,勺子一撂,火就有点蹭蹭直冒的趋势:“谈恋爱是我自己的事儿吧?这才谈了多久就要盖棺定论了吗?什么都往家里说往家里说了然后呢?是准备直接就见家长吃饭结婚吗?我自己的事还不能做主了吗?”

林宪华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正欲发作,邓安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叫了一声:“昂昂。”

林舒昂的火杯浇灭了一半,冷哼一声,抱着西瓜又吃了起来。

邓安绍目光转向了林宪华,“爸,您在部队那么多事儿要管,昂昂的事改定下来的时候自然会跟您说的,您找什么急呢?这不有我给她兜着吗?”他半开玩笑半认真,林宪华一言不发,他也有些不知道怎么沟通。

“爸爸听说你们在一起了,但没有听你说起过。”林宪华吭了声,语气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