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问他:怎么啦?
祁琛乱糟糟的?思绪被强行拉回神。
他和她的?眼神交触,而后?很慢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陶君然刚才接了个电话,是坐在前?方?宾利里的?丈夫打来的?,她自然没?有注意到后?排两?个孩子发生?了什?么。
挂断后?,她回头对着女儿交代道:
“爸爸妈妈等会要去应酬,晚上应该不回来。”她又说,“你和小琛好好吃饭和睡觉,照顾好他,知道吗?”
姜晚笙点?点?头,咧着嘴回应:“知道啦妈妈。”
看她这个反应,陶君然一时不习惯,要知道以前?每次有这样的?应酬或是出差,小公?主都是又哭又闹的?,哄半天才同意。
这次却乖巧得反常。
于是,陶君然问道:“怎么这么听话?”
“去奶奶家呆了个暑假,不害怕一个人睡觉了?”
“害怕啊。”
姜晚笙环抱双臂,眨眨亮晶晶的?双眸,满脸神秘,“但我现在有小狗啦。”
说完,她又重新牵起祁琛的?手。
对着他甜甜地笑,小声重复一遍,“我现在有小狗啦。”
陶君然没?懂她什?么意思,以为两?个人在打暗语,有意问道:“什?么小狗?”
“不告诉你。”姜晚笙黑白分?明的?眼瞳转了转,在光下?灵动可爱,“这是我们的?秘密。”
说完还嘿嘿笑两?声。
陶君然无奈地摇摇头,回正身子不再细问。
听完所有对话的?祁琛薄眼皮轻轻动了一下?。
他目光不再凝滞,从塑料袋一隅移到女孩的?手背上。
心头适才压了一路的?烦闷不知怎地褪去了大半,紧紧攥着的?快泛白的?指骨也跟着缓缓松开力?道。
片刻后?,他抿了抿干燥开裂的?嘴唇。
扯出一个很浅淡的?弧度。
… …
到别墅门口,陶君然放下?两?个孩子,就先行离开了。
家里两?个阿姨迎了上来。
姜晚笙张开双手一人给了个大大的?拥抱,哼唧唧撒娇喊她们:“张妈,吴妈,我想你们了。”
保姆从小带着姜晚笙长大,比她父母陪在她的?身边更多,自然是疼爱得不行。
她们搂着嘘寒问暖了一番,怕外面暑气太重,就领着孩子们进去了。
晚饭早就准备好。
担心坐车太久食欲不佳,所以煲的?鲍鱼海鲜粥,配了几个小菜,清爽又饱腹。
姜晚笙吃得很开心,边吸溜两?口,边嘴甜地夸这粥实在太好吃了,哄得阿姨们笑颜大开,合不拢嘴。
几米长的?大理石餐桌,对比反差强烈。
这头热闹笑声不断,坐那头的?祁琛更显漠漠,格格不入。
他垂眼握着瓷碗,却没?吃下?几口,肩颈线条绷得很紧,整个人像一块木头般,僵硬不已。
甚至连抬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得艰难。
阿姨们都是一小时前?才知道家里要多个孩子住进来,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身份,太客气太热情都显得很突兀。
所以也不好多过问,只当他是没?什?么胃口。
一顿饭很快结束。
天色也不早了,两?人上楼去休息。
陶君然提前?交代过,将二楼客房收拾出来给祁琛做卧室,紧挨着姜晚笙的?房间。
空间不大,刚刚好够一个男孩子住。
也没?有独立的?浴室,需要出房间去走廊的?公?卫。
但祁琛已经觉得很满足,毕竟在这之前?,他连一个基础的?卧室都不曾拥有,一直和弟弟挤在狭窄的?上下?床。
父亲去世后?,地板甚至成?为他的?床。
如?今的?环境,对他来说已经是奢望。
但祁琛依旧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到凌晨还未闭眼。
柔软像是云朵般的?床垫,纯白没?有一丝污垢的?墙面,干净落满月光的?落地窗,还有很多很多。
都在提醒着他,面前?一切的?陌生?。
九月初的?夜晚依旧闷热,卧室里的?温度顺着蝉鸣声一点?点?抬高,祁琛额头碎发间沁着一层薄薄的?汗珠。
T恤领口也映出一圈湿润。
这里的?空调不同于安城的?筒子楼,不再是那种普通挂式或是大件立式,而是一个个小方?块构成?的?中央空调。
祁琛没?见过,也不会用。
但是他不会去特地询问别人该怎么用,一来很麻烦阿姨们,二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着,反正在大热天酷暑下?被罚站也熬过那么多次了,忍一忍就好了。
但大概是这一个多月在方?奶奶家冷气从没?断过,他竟然只坚持了一小会,就觉得燥热难耐。
窗户打开又关上,还是觉得很难忍受。
他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打开门,借着下?楼喝水的?由头去客厅降会温。
不想被人知道,所以拖鞋都没?穿,光脚往外走。
等他才悄声摸到楼梯口,一道光亮倏地从背后?照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