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龙兽确实是有一些老马识途的本领。
早起整修过后,这一头憨憨爬起的大家伙,晃了晃鳞甲缝隙中卡着的砂砾,便是继续在黄土覆遍的道途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被它拖拉着的小车里,施梁是有大致确认过差不离的方位后,才是任由这头原住生物自由发挥。男人现如今也是只能够是这般的选择,初到此地他是真的完全识不得道路,强自指挥怕是会把自己的境遇弄得更是糟糕。
至于,另一旁哈欠还正打得飞起的洛己巳,施梁摇了摇头:‘咳,更不靠谱!’
覆甲的龙兽蹒跚而行,又是不急不缓的走过了半日。三个被干燥空气刮得唇色发干的痴蠢货,因为长时间的断水,已经是有一些坐立不安,忽是见远处的绿草开始慢慢有见密,灌木丛林也是开始有了些参差不齐,立即是咧开了张,笑没了形。
尤其是那一位明知道马上就要断水,却是依旧豪横夺取过最后一个壶袋的洛己巳,更是大大咧咧地拍着挺得高昂的胸脯:“我就是说嘛,今天一定能到目的地,不需要存备什么壶水!”说着话,还特意扬了扬手里那个干瘪水袋,好像是完全忘却了自己刚刚还在做的狼狈舔舐,自打起精神强硬辩解道:“早起,就是应该要洗脸的嘛。”
施梁没有理会女人的无耻狡辩,他毕竟也是军伍老兵,且还是知道荒原沙漠里时常有传说中的海市蜃楼,是以并没有如是白袍女人一般,立马有过多的耗费自己本就剩余不多的体力。
一直到鼻尖微微是能有感知到一丝丝湿润的扑面,盎然绿意只是近在眼前后,男人才是一下也如有疯癫一般,冲下龙车,在这一片满地绿油油的泥草地上,蹦跶起了无数次地雀跃。
失而复得加上死里求生的双重兴奋,是最能够让人一下子失去理智,尤其是对水、对食物的本能渴望,更是简单而纯粹又无可抵挡!
路过的行人可是不会知道,此刻正还在绿草坪上发神经的一行人,刚刚所经历过的无助、绝望与纠结,只是拿着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一男、一女和一猫!
‘这位身材火辣的好姑娘,怎么就是个痴傻的?’这是行商客们心里最朴实的疑惑;‘白可惜了这小伙,一副健硕馋人的身子,唉。’这是过路女眷们埋在心底的无声叹惋。
倒是真没有人去哀怨可怜,那一只正趴在地上舔草根的黑毛团肉球。毕竟,能摊上这么两位‘主子’的宠物,痴傻一些倒也是应该在情理之中。
能让这三位癫狂儿恢复一些正常的,还得是那一只‘原住民’沙棘龙,不满的气鼻闷响着表达着自己的不耐烦。继续等待几位乘客们的喜悦消退,对于已经填充过一些生草的龙兽而言,着实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只要再走一些许时辰,它就能回到自己上苑镇的兽房里,上好的沙棘果儿还在等着它肚皮下空余大半的胃囊,可是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陪傻子们耽误自己宝贵的时间。
慢悠悠的步伐,自顾自地向前挺进,明显这龙兽就是想直接甩下客人,独自走回笼中。作为一只常年载客的运输兽,兽房并不会有对它过于苛责,它还是有权利在客人遇到‘意外’时,自己独自一兽走回到兽房里的。
好在,三位不认道路的半盲傻子,不是真的已经完全疯癫,见着沙棘龙车在独行远去,一下子就给吓得慌乱躲回到了车里。
车轮滚滚,继续前行,很快就进入了一座屋舍俨然的异域城镇。龙车上的乘客们经历过一天一夜的迷茫与焦虑,终于是在此刻守得云开见月明。看着往日熟悉的车水马龙,一时竟是让两人一猫,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交错感觉。
‘好在,自己算是平安到达了这里。老杨、耿三、丫头,我来了。’男人心里默默地想。
悠悠的龙车行驶过曲折蜿蜒的小道,转过最后一片胡杨野林,终于是来到了一条宽敞青石路前。
这里正就是上苑镇的街镇口,兽房所处正是在了前方的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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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梁,施梁,今晚我们要住那里!”洛己巳紧挽着男人的胳膊,似乎是有在害怕施梁悄咪咪地独自一人逃跑。
自从在这女人夺水浪费之后,她就忽然有生起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依稀是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把她一个人给独自扔下。
此时此刻,是有被这女人纠缠的发晕的施梁,自然是本能地顺着洛己巳的手指朝不远处望去,然后又是发自内心地摇了摇头。
这女人所说的地方,是一处镇上唯为数不多的雕栏木牌楼。
他们一路行来,其实早就发现,镇上的房子多是用夯土石块堆砌而成。大概是因为这地方气候比较干燥,雨水少有,用结实易得的石土垒砌房子,日常更是容易维护与保养。
倒是那些能做梁栋的上好树材,由于水源与植被的相对有限,反而是显得更为珍贵与稀缺一些。
而这座整条镇街沿边上,唯一一处开门营业的精致翘檐画栋,毫无意外,其名是唤之曰:明月楼。
不同于玉节镇那楼牌是依水凭栏湖映月,这里则取一种羌笛沙雪月似钩的异域极美。
“喵呜!”肥硕的阿虎如今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