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梁的意识已经完全溃丧,血迹斑斑的身体上满是虫爬蜂挤,全然是没有了半点人活的气息。
是的,这人现在浑身上下,除却是已经被那群怪异的黑壳虫子给啃噬得基本没有一处好肉之外,更也是血块凝得酱紫,肿烂露着骨白,就好似全然死绝一般,再无有半点活命的机气。
却在此时,垒砌人高的黑壳虫山间,一道细微极至是几乎不可被人觉察的暗紫色淡芒,忽然开启莹莹耀闪,沿着那一丝丝星点露出的虫壳空隙,快速裹覆住虫山间的所有僵红色血块。
时间只是过了瞬息,异变自始。那一坨深埋在虫堆地下的斑驳肉山上,一只只凶猛不似平常的黑壳怪虫突然就罢止了自己的动作,如是一同受到了严密指令般,一下子滞停在了原地。
这一秒,虫群突然一顿,竟是奇迹般的俱是停下了争咬。而后,却又是很快开始了不约而同地颤抖,同是有被人强行灌入了这世界最猛烈的毒药,抽搐不停,一直到自是从口器中一点点溢出浮沫。
下一刻,这一群原本还是贴着男人血肉的发癫黑壳虫,就好像是被一股不知道从何处而起的力量给一下子牢牢的吸拽住,瞬间聚拢团缩,连带着那一团愈发诡谲的紫芒,共做成一团乌紫到发黑的圆润壳卵。
“怦!”是一声无有音频的闷响,十分有力,震颤莫名!顷刻间,原本还是在溶洞里肆虐的所有黑色巨虫竟然全部僵住,一动不动!当然,除了这一伙虫子之外,一样被吓住的,显然是还有那一伙才是跑到地坑前的四名囚徒。
这四个正在逃命的男人,神情本是慌张,此刻才堪堪围聚在那刀疤男人所指的地洞前,纷纷是在小心翼翼的往下方窥探。
如今,众人的四周已经是被那一群铺天盖地落下的巨大虫子给团团包围,路无可退间,却又是担忧害怕着前方地下的全然未知,或想要谋定而后动,可那些恐怖如斯的嗜血黑虫也已经在向此间聚集。
它们可是不会给他们时间。
进退维谷时,四人举目相望。为首的刀疤脸汉子更是眉头紧锁,毫不遮掩地扫视过另两位还未有发生异变的‘同伴’,心中必然是在权衡,正想要怂恿出一位‘勇敢冒险者’。
忽然间,一股莫名而起的气闷感觉,瞬间压迫众人,一下子就吓得这四位胆颤心惊,自是本能地抱头鼠窜,忙不迭各自躲闪。
然而,奇异的感觉只是持续了短短数秒,恍然间,所有堆砌的威压便如是一场幻梦一般,潮起后又潮退,极速消散,无踪无影。可是,溶洞里的异变还没有就此结束,遍布满各处的硕大肥虫,下一秒又好似是着了魔一般,开始疯狂向着施梁那一处的高台涌挤。
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怪虫子彼此头挨着头,腹贴着腹,竟是直朝着一处方向,前赴后继,悍然如是攻城掠地的士兵们在抢夺先登一般,疯狂堆抬。
“呃——”就在此时,一声痛苦难捱的嘶吼,打破了此时洞窟里的沉沉死寂。还没等如释重负的四人有来得及站起身,最后一位原本还如是平常一般的农家汉子,终于开始痛苦地纳头点地,用力磕着脑袋。
身体的异变似乎是只在极度的惊惧中悄然发生,而那汉子原本有些消瘦的身材,也是终于开始了十分诡异的鼓胀而起!
“华老狗!”直立起身体的刀疤男人,自然是知道了自己该如何选择,又似乎是在因为自己之前的狼狈而有些难堪的恼怒。
男人忽然一声怒喝,更吓得缩在角落里的老头儿浑身一哆嗦。终于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老小子,当然满面委屈,可是在当前,确实也就只有他是‘最为适合的’被差遣人选。
避无可避下,那华老狗也就只能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又满是无奈地瞧了一眼另两位正在彼此相扶着农家汉子,心里难免有些腹诽,这些人真是一点都没有‘先来后到’的规矩。
刀疤男人此时也是方才定稳,也不理那老头儿唯唯诺诺的小心思,自是一把拉过就在自己跟前的小老头儿,极为粗暴地将其推到了地坑的边缘,而后不耐烦道:“别是磨磨蹭蹭了!你先来,替兄弟们开个道!”
老头儿哪里愿意这般老实就范,仍旧是忍不住退却道:“赵爷。。。我怕。。。要不。。。”话没说完,却是瞥过眼,只瞧见那个刀疤脸的男子面庞已经是显得愈发扭曲凶恶,只能是更为难堪地把后面的话都给咽回了肚里。
“怦!”又是一声无有音响的惊颤,直震得众人再次一个机灵。
正站在坑洞前的华老狗还未有来得及害怕,却听闻耳边有一句愤怒咆哮:“不?不什么不!你是怕啥,刚老马不是已经跳下去了嘛!”难掩怒火的赵姓壮汉这时所指的自然是那一位是与他们同来一乡的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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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这几人中,刀疤脸唯一信赖的亲信家伙,也不知道是有发起了什么疯癫,竟是突然大呼小叫着直径是朝此处地方一路狂奔,并且没有半分犹豫,是在他们四个人的远远注目下,一头扎进的这一处深邃地洞里。
当时事情来得太过意外,以至于这四位意志还算清醒的囚徒,根本来不及阻拦。甚至于是因为他们的行进速度较慢,还被那姓马的汉子给远远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