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那一天的傍晚,施梁他们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向前赶路的目的,其实十分的简单(当然,也很一致):就是要,趁着现在这个极为难得的夜晚,尽可能多的向前进,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一定不能停下来!
他们很清楚,今天这一夜,他们所要行走的沙路,将是未来的几天中,最为好走、最为轻松的坦途。
为什么这么讲?
这件事情还得从施梁他,在爬上坡顶之后,化分而成的那四重影子所承担的‘终极’使命来讲起:
六道影子,四道勾‘鱼’。
剩下的两道,主要任务,就是彼此配合,要在这一头完成最终狩猎前,尽可能多的吸引住那些潜藏在沙地里面的‘搬山’鱼蜥们。
通过分身的勾引,驱使它们,向前尽可能的开辟新道路。
沙丘绵延,虽然算不得太高,可是蜿蜒起伏,总得要花费很多的力气,才能最终翻越过去。
他们倒是不怕这些苟藏在沙子里面的东西,可是几次三番折腾,以施梁、小虎的钥能储备和回复速度来分析,肯定也是经不起多少次消耗。
所以,施梁他们才会在昨夜,制定这个几乎可以毕其功于一役的‘完美计划’。
一切进展,都算很顺利。
这些奇葩的怪物,虽然在面对体型更大的‘狰狞’钥虎跟蛟蛇时,表现尤为狼狈、不堪而卑劣,可是,在面对施梁的那两道内含有朝夕虫五成气息的分影时,却是没有一点儿犯怵。
(甚至,在整个‘勾引’计划的实施过程中,施梁有种感觉:它们似乎对‘自己’,存在着某种谜一样的痴迷与疯癫。)
当然,这也符合施梁计划的需要:在‘他’刻意的‘引导’下,那些绵延不见尽头的沙丘,已经被它们的‘缔造者’——沙鱼怪蜥们,给全部又重新‘犁’了一遍。
所以,现在他们的前头,有很长大一段距离,如今都是平缓、轻松的沙地!
这是最轻松的一段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比起后面的翻山越岭,两人一虎当然也知道,自己应该牢牢抓紧这个短暂的‘坦途红利期’,趁着那些东西暂时还没有卷土重来,尽可能多地往前跑!
只有跑得足够多,才能将他们今天不惜消耗了大半身钥能的‘围猎’,效果拉到最满!
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而如今,一帆风顺的他们,又如何还能肯白白浪费自己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史上最佳’局面?
当然,不可以!
恩,理肯定就是这么一个理,没有错。
吥!
一直撅着尾巴的小黑虎,这一次又是没有忍住,已经发红发肿的屁腚子里,噗啦一下,又是喷射出了很多难闻、酸臭的稀黄!
没办法,很多时候,顺理成章的事情,往往就会像现在这样样子,到了关键的时刻,发生一些并不能够为人们意志所转移的‘小小意外’。
连夜奔波的施梁他们,怎么也都没想到,一大盆酸臭冰冷的污水,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突然浇上了他们的‘脑门’。
走在最前头的施梁,当然不会,也不可能听不着小虎的屁声,闻不到那股弥散开来的酸臭气味。
在他们一路行来的沙子地上,除了那些一个一个,清晰可辨的脚印之外,更是不乏有一团一团,稀稀落落的块结,混着沙,裹了尘,一段接着一段,在晦暗月色下,更显得格外的醒目。
他终于还是停下了自己的步伐,脸上写满了无奈,跟着有些儿不甘心,最后道:“算啦,就这样吧。咱们回去了。”
比起前面终究走不完的路途,他现在更心疼自己脚边已经陪了他走出很远,眼看就要快走不动了道的小黑团。
“你不是说,它就只是吃坏了肚子嘛,怎么都过这么久了,还是不见好?”女作男貌的松沐星,声音里更是充满了对小家伙的不舍得,眉头微蹙,双臂半开,似乎有一种想要把受难小虎抱进怀里的冲动。
可是,当‘他’在听到小老虎依旧是还能时不时迸出来的几声巨响后,终究还是没能坚持自己原本是很坚定,可却又多少有些‘不算太成熟’的打算。
“早知道,咱们一开始就呆在原地休息得了,干嘛跑出来这么老远,让它受这么多的罪,多可怜呀。”她的语气里,已经开始含上一些啜泪的哭腔,跟施梁讲话的态度,更是不乏‘兴师问罪’的责备。
当然,对于松沐星此时的埋怨话,男人也就只是能微微苦涩一笑,尴尬道:“是啊。它好歹是头老虎呀。我本来还以为,不会特别的严重。谁能想到,这个小家伙这么的娇嫩。大约是它熟食吃了太久,没怎么吃过生食吧。贪嘴啃得那坨肉,压不住,才会窜稀成这样。”
话是这么一说,可是施梁依旧已经再一次俯下了身,用手轻轻帮阿虎揉了揉愈发鼓胀的肚皮。
甚至,为了能给小虎点帮助,他更放出了一丢丢自己其实也是已经所剩不多的钥能,帮助它再次调理了一下蠕动异常的腹腔。
吥!吥!吥!吥!吥!
一向要强的小老虎,在这会儿,已经是难堪到了极处,更是有些开始自责,恨自己竟然在这样的时候,表现得这么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