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是姨娘教的,左右人已去世,死无对证。
可那是一个很可怜的姑娘,还是明念笙的母亲。
骆心词的思绪起起落落,最终说道:“我自己琢磨的。”
顿了下,想起自己入京前的决心,她强调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就和你一样。
这句话她藏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那倒与我挺像。”明于鹤替她说了。
骆心词瞄他一眼,没吭声。
明于鹤再道:“有这么多计划可以实施,那你有没有想过父亲死了会有什么后果?”
杀人计划都是临时挪用别人的,她哪里有时间想后果?
骆心词飞速思量着,皮毛还未想出,外面传来叩门声,侍卫说道:“小侯爷,郡主请您过去。”
明于鹤懒懒“嗯”了一声,身躯往后靠去,与骆心词道:“行了,回去吧。”
骆心词如蒙大赦,迅速站起来,说了句“小妹告退”,将快步出去,想了想,又闭着双眼对地上武陵侯的尸体也福身行了一礼,然后才麻利地退出书房。
待骆心词的身影消失,明于鹤瞥了眼地上的尸体,吩咐侍卫:“把汤总管找来。”
汤总管来的很快,到的时候明于鹤正在窗前批阅文书,身后是四方宽窗,窗外日光明媚,玉兰花优雅地在枝头招摇。
汤总管不及请安,先跪地告罪:“小侯爷明鉴,接二小姐入府第一日,奴才就叮嘱过她只能在云上居走动,今日之事是黎阳小公子自作主张为郡主出气,与奴才无关!”
这几年来,武陵侯的身子每况愈下,府中事渐渐交到小侯爷手中。他这曾经受用的总管已逐步被取代,现在只能做些外院闲事,譬如迎接不受待见的二小姐、为老夫人的侍卫送行等等。
雏凤清于老凤声。
儿子取代父亲是迟早的事。
打从意识到侯府主子的更换,汤总管就夹紧了尾巴做人,不求被小侯爷重用,只求不犯错被处置掉。
一切都还算顺利,直到今日得知那穷乡僻壤来的二小姐被传召至主院书房。
武陵侯的书房从不允许任何女眷进入,就连韶安郡主都无法成为例外。
稍过问两个侍女,汤总管就弄清了事情原委,是江黎阳假传侯爷指令将“明念笙”骗去的。
宁王府人丁稀少,除了嫁到武陵侯府的韶安郡主,就剩下两个小了一辈的公子。
大公子与明于鹤同岁,已袭爵,小公子江黎阳莽撞冲动,时常闯祸。
汤总管连声道:“黎阳小公子素来敬重郡主,见不得郡主受气,偷偷使了郡主身边的侍婢将二小姐骗过来。侯爷见到二小姐闯入书房必然会大怒,说不准会将人遣送回林州,如此就能还了郡主清净……”
按理说事情该如此发展,可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貌似二小姐在书房撞见的是小侯爷,而非武陵侯。
汤总管想不通,也没功夫想,只顾着磕头求饶了。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发现骆心词闯入之后,侍卫就已经将真相查明——否则明于鹤不会轻易将人放走。
他要问汤总管的另有其事。
“林州来的侍卫全都回去了?”
“是,共计侍卫二十一人,侍婢五人,除却二小姐身边贴身服侍的连星,其余全部于今晨离开。”
虽不知明于鹤为何这样问,汤总管仍是尽力答得周全,“奴才本意是让周霖侍卫多留些日子,是小姐不放心老夫人的安危,催人尽早返程的。”
只留了一人。
明于鹤留意到这一点,稍作沉吟,问,“那个连星有什么独特之处?”
汤总管道:“四年前奴才奉命去林州给老夫人贺寿时就见过那丫头,说是早年逃难到林州被小姐买下来的,陪了小姐有七年之久。”
救命之恩,七年。
明于鹤微抬下巴,示意汤总管继续。
汤总管哪里知晓他想听什么,对这个小小侍女也没有过多的了解,只能捡着这几日所见所闻说下去。
“小姐与连星感情甚好,这一路上小姐病体憔悴,无法发声,只许连星寸步不离地照顾和转答她的意思。”
“小姐对连星也很是维护,刚接到小姐那日,奴才本想斥责那小丫头照顾不周,才开口就被小姐阻拦……”
零零总总将接到骆心词之后的事情复述一遍,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汤总管壮着胆子抬头,见明于鹤没什么反应,心里一慌,硬是又挤出几句。
“四年前奴才去林州时见过小姐,她那会儿年纪尚小,就很是贤淑明理了,对老夫人恭顺体贴,不该问的从来不问,没那个胆子闯入侯爷书房的……”
“出去。”
汤总管忙不迭地离开了主院。
书房中,明于鹤捻着指尖思量了片刻,传来侍卫,道:“去把周霖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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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心词梦游似的回到云上居,屏退过侯府侍女后,软趴趴地歪坐在软榻上。
连星早在看见她的脸色后就察觉不对,赶忙递来温水,关切问:“小姐怎么了?可是被侯爷训斥了?不用怕,你是替老夫人来探望他的,就是犯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