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门路接近那些权贵,连星只打探到几个王姓小官吏,粗略算算那几人的年纪、入京时间,全都与骆心词的生父对不上。
骆心词这边同样进展缓慢。
明于鹤要她向江黎阳报复回去,她想不出该用什么手段报复。
太难了,好人难做,恶人更难!
骆心词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惹得江黎阳看她不顺,真报复回去,以后怕是再无宁日。
更可怕是,她不敢真正伤了江黎阳,万一将人惹怒,江黎阳是能够对她下死手的。
也不知明于鹤的话有多大作用,能不能真的保住她……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好事发生,那就是有了明于鹤的纵容,云上居的侍女不再如之前那般守口如瓶,对她的疑问,大多数都会给予明确解答。
但就算这样,她也不能直白地请侍女帮她出主意对付江黎阳吧?
骆心词苦思无果,心中烦闷,与侍女打听了下,确定武陵侯与明于鹤都有事在忙,放松心情出了云上居。
怕再撞见什么秘密,她不敢乱走,就在云上居外的池水边散心。
走了会儿,骆心词坐在水边石凳上,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憔悴了许多。
曾经林州城中知名的美人,入侯府才半个月就被磋磨成这样,这侯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骆心词自我怜惜了会儿,折了枝柳条将水中倒影搅乱,继续用心琢磨起该怎么报复江黎阳,没注意到高处的阁楼上,有人在盯着她看。
“前几日瞿大人与王爷密谈后,就不再提当年那事,属下跟了他两日,发现他较往常谨慎许多,像是对侯爷有所怀疑。”侍卫低声回禀。
“由他去。”明于鹤皱眉说道。
瞿礼是武陵侯的心腹。
明于鹤确信当年太子遇险是武陵侯的手笔,但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参与了进去。
谋划多时,眼看将要从瞿礼口中得到名单,发生了件意外的事。
他心情本就不太好,透过窗外花枝看见坐在水边的骆心词,不知是春花飘零的美景导致的,还是骆心词手中悠闲摇着的柳枝的缘故,他觉得那道娴静婉约的身姿很是惬意。
他诸事不顺,把他当傻子耍弄的骆心词那边晴日照暖、怡然自得。
明于鹤的心情瞬间阴云密布。
人心都是贪婪的,或许她冒充明念笙的本意只是想借助侯府势力对付别人,但时间久了,难保她不会改变初心。
就像有的人,戏演得太真实,就真当自己是武陵侯了。
命侍卫继续跟着瞿礼,明于鹤下了摘星楼。
“念笙这是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询问吓得全神贯注思量对策的骆心词手一松,柳枝落入了水中。
她转头,看见明于鹤从树荫下走来。
明于鹤容貌俊美,身高腿长,阔步而来,步伐悠闲而矫健。
明明是他从阴影下走出来,这景象却像是树荫化作薄纱,轻缓地从他身上褪却,将他慎重地展露在阳光中。
样貌佳、出身好,这人可以说是得天独厚。
骆心词分心感慨了一下,默念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让自己回神,然后乖乖地站起来与明于鹤行礼。
“屋里闷,出来散散心。”骆心词如实答着,心中暗自提高警惕。
按既往经验,只要碰见明于鹤,必定没有好事发生。
……早知道就闷在房间里了……
不过这几日她没出府,与侍女们打探的消息大多与几日后的校场骑射有关,应当没有什么疏漏能被明于鹤抓住吧?
“左右无事,来与兄长说说你准备如何对付黎阳。”
明于鹤随口一句话,正中骆心词心头,让她焦心不已。
她胡乱应付:“……我还在琢磨哪个法子最合适呢,要保密。”
明于鹤道:“那为兄来猜一猜?”
骆心词双目一亮,忙不迭道:“好啊,你猜!”
明于鹤嘴角轻轻扬起。
这摆明是想不出报仇的法子,巴不得他多猜猜,给她出谋划策呢。
他敢给主意,就看她敢不敢拿去用了。
“声东击西?”
骆心词眨动两下眼睛,“嗯?”
“……”明于鹤心中无言,勉为其难解释道,“那日校场人会很多,你势单力薄,大庭广众之下对付黎阳不是明智之举。”
“最好的法子是制造混乱,譬如纵火,将众人注意力引开……届时你就是将黎阳套了麻袋痛打一顿,也没人能发现。”
假的。
宁王府只剩下这两兄弟,江黎阳爱惹事,身边明卫、暗卫数不胜数。
她敢动手,一定会被发现。
骆心词原本一脸的跃跃欲试,在明于鹤说完后,凝神思索了会儿,道:“兄长好心思。”
说的是夸赞的话,她眼底情绪却很是平淡,根本不为所动。
骆心词打心底觉得这法子好使,可她并不打算用。
纵火这事,易起难灭,稍有不慎就会烧毁阁楼瓦舍,万一未能及时控制住,从而连累到周边百姓,那她的罪过就太大了。
而且真要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