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日的场景,素凉眼巴巴的,“也非是臣妾不愿与之交换,他自己说——”
“他说让你选蛊虫吃,你也愿意?”
素凉看着他略微失望的神色,张了张口,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始说。
“本王竟然不知,这玉璧于王妃而言是这般重要,重要到他说内脏会被啃噬三、四年,王妃也义无反顾……”夜珩绯薄的唇际微微勾起,凤眸中却浸染着墨色风暴。
他修长的指尖捏着那块结构细巧的玉璧,目光落在上面,仿若在下一瞬就能将它毁掉。
素凉明晰地感受到男人身上极致危险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伸过手,放在他按在玉璧的指尖上,索性夜珩没跟她抢,任由她将玉璧拿回了手中。
只不过这一动作,更让夜珩心下一沉。
将玉璧收回盒子里放好,素凉才瞅着他,认真思索了一番,试探着开口,“王爷是生臣妾的气了吗?”
夜珩看向她,漆黑锐利的眸光盯得素凉发毛,“不应该吗?本王差点就没王妃了。”
素凉:“……”
“王爷,哪至于此。”素凉朝他靠了靠,讨好地扬起一抹娇笑,“臣妾算着他不会让臣妾有事,而且,倘若那蛊虫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虫子也被臣妾捏死了……”
王妃娘娘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说了一半就没声儿了。
她瞧着夜珩深切望着自己,好整以暇的模样,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小姑娘从容乖巧的样子就要维持不住了。
素凉欲哭无泪,小手揪着他的衣袖,“王爷,臣妾错了。”
反正遇到事情,先认错总是好的,“您不会没有王妃的,即便……”
“好了。”在她还没说出更让自己难受的话之前,夜珩打断她的话,起身,凤眸中颇有些失落,“本王给王妃说过的话,王妃是否从不在意?”
素凉愣住了,小鹿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已经站起身的男人,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怎么都这样说,她又不是没把握。
素凉想要拉住他的手收了回来,怎的,谁还没脾气了????
一个个什么都不说清楚,朝她生什么气!
她也生气了!
想着,素凉觉着以自己“骄纵”的性子,应该气呼呼地先走,然后小姑娘就这么想着,果断地就以跑的先一步冲出了房门。
而刚走到房门的夜珩,骤然瞧见一抹漂亮的倩影从身侧匆匆而过,凤眸盯着她的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心底忽的软了软。
在书房处理了许久的公务,夜珩放下笔,眉宇间带着些许疲惫。
“王妃在做什么?”他朝一旁的聂晟问道。
聂晟道:“王妃午后去廊桥散了会儿步,然后让仲叔给她多添了几个炭盆,一个人在房里作画。”
“她画的什么?”夜珩随手端起一旁的杯盏,送入口中。
他不过随口一问,却没想从聂晟的脸上看到了纠结的表情,蓦然心底升出了几分好奇,挑眉看向他,“王妃不让说?”
“回王爷,这倒没有。”聂晟脑海中回想起那一幅幅生动至极的画作,努力绷着脸道,“从轮廓上判断,王妃画了几只灰狼,一只正给小兔子送吃的,另一只给小兔子捶腿,还有一只……趴在小兔子面前哭。”
王府中都在传,王爷和王妃吵架了。
下人说看见王妃午时红着眼从房间跑出来,一个人衣衫单薄的,可怜得紧,听闻仲管家在看到的时候赶紧给王妃拿了件裘衣去。
而王妃的这几幅画,明眼人瞧着,都知道她在暗喻什么。
见自家主子听到并没有生气,隐隐透出些许无奈的神色,聂晟大着胆子上前,问了句,“王爷,您惹王妃生气了?”
夜珩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明明生气的人是他。
小姑娘的危险行为绝对不能惯,需要让她意识到错误才行。
夜珩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空已然蒙上一层暮色。
“去叫王妃用晚膳。”
看到聂晟的时候,素凉正趴在桌上欣赏自己的画作。
这一下午,气是解了,可她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夜珩。
她极少与人吵架,不会处理现下的小困境。
素凉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到前厅的时候,夜珩已经坐在桌前等她了,周围也放了些许炭盆,暖意袭来,她便把狐裘解下来了。
王妃娘娘睨了眼男人斜对面比较远的位置,抬头看不到他,还离得这般远,真合适。
屁股还没坐下,就听见对面沉声道:“坐过来。”
素凉定定地看了眼他身侧的位置,不大高兴男人的态度,嘴里咕哝着,“才不要。”
夜珩见她慢吞吞地在自己身侧坐下,将手中盛好的鸡汤放在她的面前,然后又不发一语。
素凉盯了眼鸡汤,又看了眼摆在里面的精致汤勺,直接拿起筷子夹了碗中的一小块鸡肉喂到嘴里,她就不喝汤。
诶?刚送入嘴里,那股浓郁的香气夹杂着鸡肉的软嫩就在口腔中绽开。
小姑娘顿时眼睛都亮了,可真好吃,于是下意识喝了几口汤。
在她喝汤的时候,王妃娘娘的小盘子里已经布了许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