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她不会负了你。”
“你好生歇息。”
夜珩不想再待下去,留下简单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落在夜凌眼中,他更像是落荒而逃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缓慢躺了下来,望着帐顶,脑海中却全是那人的音容笑貌。
夜凌闭上了眸,几十年过去了,眼角终究还是落下了这滴泪。
那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他备了一桌她喜欢的菜,她吃着欢喜,他也静静陪着。
直到最后,蓝乐生端来了一壶酒。
“陛下要杀了臣妾吗?”她淡笑着,仿佛这不过是个寻常事。
“孤是帝王,要给妹妹还有其他人一个交代。”
“是臣妾爱喝的女儿红吗?”
“是。”
“那谢谢陛下了。”
夜凌亲自给她斟了一杯,她浅笑着接下了,说了最后一句,“陛下能否别看着臣妾,会很丑。”
“不丑,爱妃一向好看。”
她笑笑,没半分犹豫地喝下了毒酒,闭上眼将头贴在了他的心口上,毒发之时她很痛苦,却再没多吭一声,只是抓着他袖口的手紧了些,一直到断气……
打开门。
一阵凉风吹来,夜珩方才清醒了些,他一步一步走着,似踩在泥潭里,沉重而艰难。
一个小身子骤然扑过来,环着他的腰际,他垂眸看到的,是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蛋,“怕王爷冷着了,给你暖暖。”
夜珩凝重许久的神情逐渐松了,最后凝着这个小姑娘许久,眉眼终是染了笑,抬手给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凉儿是真来给本王暖身的?还是自己冷着了,想来取暖?”
小姑娘朝他瘪嘴,小鹿眼睁得老大,“王爷胸膛硬邦邦的,臣妾才不稀罕!”
说着,立马将贴着的小脸移开了些。
“好,是本王稀罕。”夜珩将她搂在怀中,拢了拢小姑娘身上的斗篷,“乖,我们回家。”
“嗯。”素凉点头,迫不及待拽着他往外走。
路过担忧望着他的夜卿羽时,夜珩忽然道:“皇兄,该是你的便是你的。”
夜卿羽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夜卿羽去了太医院,他还要查父皇中毒一事,究竟是何人这般胆大妄为,竟然敢在宫中弑君。
……
等夜珩和素凉回到王府,已经过了寅时,只是天际依旧深得如浓墨般,见不到半点露白的迹象。
素凉将头埋在夜珩的怀里,“王爷不难过了。”
想了一路,素凉发现自己怪不会哄人的,躺在床上纠结了半晌,最终憋出这么一句。
“凉儿看出来了。”夜珩无奈笑笑,这小姑娘在他情绪方面的洞察,一向都挺敏锐的。
“臣妾又不傻,王爷走出寝宫那会儿就看出来了。”
“本王有时挺羡慕凉儿的。”夜珩将人抱得紧了些。
素凉仰着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
“本王如凉儿一般,也会思念母亲,只是凉儿同母亲虽相隔甚远,但她还在世,会时常给凉儿写信,本王与她,却是天人永隔了。”
夜珩说得平和,声音却逐渐哑了。
“王爷别难过,你还有舅舅,有兄弟,还有哥哥,孙娘娘待王爷也好。”素凉抿了抿唇,漂亮的眸中那抹伤痛一闪而逝,心跳依旧是寻常的模样,早已疼得麻木了。
“凉儿。”夜珩凤眸中掠过挣扎,“本王想问你一个问题,若生气了你想如何出气都随你,但不许跟本王生分。”
素凉心里一个咯噔,联想起中毒的帝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仰头看着他,“王爷问吧。”
夜珩握着她的手,定定地看向她,语气很轻,生怕重一分便使得这一路压抑的情绪决堤,“凉儿会做对不起本王的事吗?”
夜凌的问题始终萦绕在他心里,他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只是觉着他和怀中的人儿断不会走到生死相对的那一步。
素凉回视着他,认真极了,小鹿眼雾蒙蒙的,“臣妾以性命起誓,会护着王爷,护着王府,不伤一切无辜之人……”
“够了。”夜珩那双凤眸在明灭不定的暗夜里粲然异常,心尖儿上仿佛被人塞入一种柔软得令人心惊的东西,随之惊喜和悸动爬满了全身,“本王信凉儿。”
素凉窝在他的颈肩处。
她会予他助力,送他到至高无上的位子,她懂他心之所向,必定让他得偿所愿;她会护着与他相关的一切,只求他也能让她如愿以偿。
翌日下午。
夜珩又进宫了,素凉在暗柜里翻出了存放许久的玉壁,将它放在袖子里。
水镜台后院。
元化轻抚过玉壁,看向已下定决心的人,“公主当真现在要启用了吗?”
素凉点头,随即将昨夜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蓦然想到这男人的本事,心理升出一抹希冀,问道:“陛下的毒,你能解吗?”
“闵氏的蛊毒,草民无能。”元化低下头,满是歉意,“这毒十多年才能养一株,他们自己都配不出解药,上一株便毒死了启国的长公主。”
这一株又令启国皇帝中毒,当真好算计。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