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额头,已经不烧了,他才安下心来。
夜珩抬手抚上她白璧无瑕的脸蛋,将她微蹙的眉宇抚平,“凉儿,本王想你生活在我们和平安宁的家,这里能免你苦,免你忧,无人视你异己,待你以苛责,你可以做所有想做的事。”
……
旁晚时分。
“唔……”
素凉一声嘤咛,从梦中醒来。
“凉儿。”夜珩欢喜地看向已经睁开眼的女孩,“可好些了吗?”
素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声音哑地很,“王爷。”
“本王在。”
素凉望着他,略显憔悴的模样总瞧着可怜得紧,“王爷若不打算杀臣妾,那能放臣妾离开吗……”
没曾想这小姑娘一醒来就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夜珩心头一哽,还没来得及开口。
小姑娘朝他弯了弯眉眼,“臣妾做了个梦,梦见栾州乡有好看的花车,还有很多杂耍,臣妾还看到万阳县有灯会,有个转鹭灯可美了,还有丰安州的冰舞,臣妾从未看到过……臣妾来启国这么久,还未出过京都,臣妾好想去玩。”
夜珩听到这些,所有的话都淹在嗓子里,他定定地看着那张巧笑嫣然的小脸,褪去了所有的不舍,嗓音似含了热砂,问道:“凉儿去了后,还会回来吗?”
素凉沉默了,久久也未答话。
夜珩胸口一窒,又问道:“凉儿想什么时候去?”
“现——”
“现在天色已晚,本王帮凉儿准备一下,明日再走。”
夜珩说着便起身离开,他怕自己再多看两眼会抑制不住内心涌动的情绪。
“臣妾想一个人去。”
素凉的声音,让夜珩离开的身形顿了片刻,“好。”
翌日清早。
摄政王府门口停了辆大马车,仲管家命人把东西一箱一箱地往马车上搬,“动作轻点。”
“王妃,真不用属下跟着你吗?”冰絮从昨日到今晨,不知问了素凉多少次。
素凉拉了拉她的手,“好冰絮,我是去玩儿的,这般眉头紧皱的做什么。”
说着,素凉瞥了眼身侧同样眉头紧蹙的某人,她走到夜珩身前,瞅着他半晌,才道:“王爷,谢谢你。”
夜珩负在身后的手捏得指关节都泛白了。
“王爷若是遇到有心悦的姑娘,就——”
“不会再有了。”夜珩打断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小只,“本王早已心有所属,她名唤素凉,是本王的妻,本王唯有她,也只在意她,早已将她搁在心上,妥帖安放。”
未曾宣之于口的喜欢,此番说来依旧入心入骨。
这大雪纷飞之下,男人情深地表白,他面前站着的小美人像是被他的话烫着了,耳尖儿蓦地就红了个透。
素凉不知道该说什么,夜珩又递了个红色的信封到小姑娘手中,“这是启国的习俗,本来昨日就该给凉儿的。”
素凉拿着它,小鹿眼眨了眨,“这是什么?”
“这是红封,祝愿凉儿长乐未央、永受嘉福,所有的小姑娘都要有。”夜珩耐心地解释着。
“谢谢王爷。”第一次收到红封的小姑娘开心极了。
“王爷,王妃,可以启程了。”仲管家万般不舍地盯着自家王妃,喃喃着,“出去玩这么久就罢了,怎还独自去呢?若是不想带王爷,带属下也行啊。”
素凉欲上车时,被夜珩紧紧抱在了怀中,男人极力克制着内里源源不断的酸涩。
舍不得,舍不得放她走了。
可终究,马车还是缓缓驶离了视线,在拐弯处再不见踪影。
夜珩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身走向这座原本就冷清的摄政王府。
时间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素凉没离开多久,启国皇帝驾崩,大皇子夜卿羽继位,其皇子妃为皇后,孙贵妃为太后,安贵妃涉嫌给帝王下蛊,被处以极刑,连带着安氏一族,成年者皆问斩。
摄政王依旧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素凉在这些时日里,去了京都周边很多地方,看了梦里娘亲给她说的花车和冰舞,当真好看极了,可小姑娘却总还是习惯发呆,心口处空落落的。
当她听说夜卿羽继位的时候迷惘了许久,她能看出夜珩心中的抱负,若是登上帝王岂非更易实现,而早前陛下也有意传位于他,可他怎就放弃了呢……
走在万阳县的街头,年味似乎还未过去,四处的红绸还没有人拆。
素凉看到桥头有一家卖馄饨的小摊,她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姑娘,要吃馄饨吗?我们家卖了十多年,可好吃了。”一位老奶奶见到她,笑着迎了上来。
素凉点头,朝她笑了,“要。”
“姑娘先坐,即刻就来。”老奶奶走到灶台边,催着还在包馄饨的老爷爷,“你赶紧的。”
素凉支着脑袋看他们,觉着无比温馨。
等那碗冒着热气的馄饨放在她面前时,素凉舀了一个,她愣愣的,忽然想到那夜,她拉着王爷去吃了那家老夫妻做的馄饨,味道当真相似。
“姑娘姑娘,你这里没人吧?”一个咋咋呼呼的女孩儿一屁股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