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也该适时收收自己狰狞的表情,这么多人呢,你想吓唬谁?”巴岸刚敬完酒一回头就看到她垂下头,意欲掩饰的神情,轻笑了声。
靖卉整理好情绪,再度抬头,又是那副落落大方的模样。
没等她缓过来,巴岸轻飘飘地说过一句,“该你敬酒了,王和母后等你半天了。”
靖卉见她的母后果然看着自己,她暗自咬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这才端起酒杯,换上甜美而优雅的微笑,走上前。
“王爷,这位是本宫的大女儿靖宁,她深居简出,王爷可能不清楚。”闵氏介绍着自己宠爱的女儿,笑容也真挚了些。
“见过王爷,妹妹可还记得姐姐吗?”靖卉盈盈款款地走上前,“这一杯酒,祝你们结千年缘,恩爱无垠。”
夜珩深沉的眸轻瞥了眼,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缓缓说着令她们心惊肉跳的话,“本王依稀记得,王后唯有一女,正是本王的王妃,何时多了位姐姐。”
闵氏的笑容僵硬了瞬,随即道:“王爷有所不知,宁儿虽非本宫所生,可到底也是唤本宫一声母后,陪伴本宫这么多年,本宫早已待她视如己出了。”
听她们说话之间,素凉尝到一块小排,寻思着夜珩应当喜欢,便夹了块放在他的碟里。
“传闻姬王后气度华贵,容冠一朝,本王无幸得以窥见,然今见其生女不过如此,方知惋惜何意。”夜珩说着,属实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如此”的素凉愣了下,她瞅了夜珩一眼,虽知王爷并非在说她,可还是默默地从他的碟里夹走了给他的小排。
不给吃了。
靖卉从未想过他在这大庭广众下如此说她,尤其是好多人的眼睛都往她身上飘,似乎是真的在打量着她,素来没受过委屈的靖卉几欲崩溃。
还是在闵氏的提醒之下,她才硬邦邦地扯了一个微笑,自己回到座位上坐下。
“让摄政王有敌意的人是‘靖宁’,你何必难受????”巴岸仍旧是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从未见过他二姐姐这般模样,当真是有趣得很。
“也是。”靖卉越想越觉着这话有理,他们从未见过,王爷不该对她如此态度才是,定是靖宁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才致使她今日丢如此大的脸。
“这般颠倒黑白,她也不想想,她还有把柄捏在我们手中。”靖卉想着,忽然就放松了些,看向远处安静的人,眼里带着些讽意。
巴岸想也未想,“你是说她与你的身份?”
“这是自然。”靖卉下颚微抬,颇为得意,“她如今不过是仗着我的身份,摄政王才认为她值得处在王妃之位上,一旦让他知晓他的王妃不过是个罪臣后裔,指不定怎么杀了她。”
“你想也不必想。”久未开口的巴康忍不住轻斥着,“事关两国,也关乎幽国的信誉,当初已由你任性一次,万不可重蹈覆辙。别忘了,如今要解决的,是边关的四十万启国军队,若摄政王因此恼你,你负的起这个责?”
中间的丝竹管弦之声掩了他们的说话之声,靖卉不甘地看了巴康一眼。
她最后也想了想这些利害关系,确实,若夜珩真的动了怒,到时候遭殃的,可不止靖宁一个人,她得想个办法,能两全其美才行。
不经意之间,靖卉发觉巴岸总是往对面瞥,她眉目微沉,又想到夜珩的话,她道:“二王弟,你觉着靖宁的容貌跟我比,如何?”
巴岸诧异地看向她,“王姐,你真看不出来吗?我觉着,除了态度有异,摄政王讲得也没错。”
第70章
靖卉:“……”
“别瞪我, 你自己非要问的。”巴岸将酒杯斟满,朝她微微示意,自然无比道, “也敬姐姐一杯酒。”
只是一场宴会,国事倒是没谈多少,全维系着面上所谓的“亲情”了。可到底从头到尾夜珩也不过疏远而客套的称呼着一声“王”。
宴会后,夜珩和使者们随着巴赤一道去了玄朝殿商讨国事。
素凉独自在宫中行走,看到眼前这座与她同岁几欲成灰烬的宫殿, 往日的种种再度回忆起来,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究竟是怎样的已然看不真切,只是心底那还会波动的情绪诉说这往日的种种皆非幻象。
这里是她的故国,也是她曾经的家。
她是嫡长公主,却活成了人人可欺的模样。
“是不是很心疼?”
方才远远的,靖卉就见到素凉的人在不远处等着她, 见她的模样, 像是在神伤着什么。
于她的声音,素凉早已熟悉到了骨子里,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望着眼前,“有什么可心疼的, 我自己烧的。”
“原来是你!”靖卉恍然, 指着素凉就道,“我说呢,不过一个小小的烛台, 怎么会引起那么大的火, 你竟然想烧死我!当真恶毒。”
素凉维持着娇懒的姿态, 眸光暗了暗,意外得没否认,“不着急,早晚的事。”
“你果然是回来报仇的!”靖卉冷笑了一声,“这里可是幽国,你势单力薄,能拿我们如何?”
“你知道我的本事。”素凉微笑着转过头,让靖卉压在心底不愿承认的慌乱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