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扣着林姨的下巴,往她嘴里灌糊糊。
“不还有个女儿吗?做出这副死人德性给谁看?”老苗姨牢牢地钳着林姨,把她咳呛出来的沫子都撇回她嘴里。
明宝锦傻呆呆地看了一会,在呼救和叫好之间犹豫着的时候,老苗姨就喂好了林姨,又将碗舔得干干净净递给她。
这时,她的大鼻子忽然耸皱了几下,问:“你是不是吃鸡蛋了?我闻见鸡蛋香了。”
明宝锦被她吓得不敢说话,怯怯点了点头。
老苗姨干巴巴笑了几声,虎着脸道:“怎么不给我吃?!”
明宝锦抿着唇不敢看她,半晌才嚅嗫道:“忘了。”
老苗姨的影子摊在地上,明宝锦看着那个轮廓,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这个老妪有一副高大的骨架。
“那可怎么办?我也想吃蛋啊!”
明宝锦太紧张了些,没听出老苗姨戏弄她的语气,又想着蓝盼晓好像也没有吃蛋,心里更羞了。
“下回我不吃了,给你吃。”她终于想出一个好法子来,敢抬眼看老苗姨了。
“嚯嚯。”老苗姨应该是笑了,说:“这算什么?今儿你不吃,明儿我不吃的,还不如拿蛋孵鸡,养鸡再生蛋,这才算有活路呢。”
明宝锦听得愣愣,眼睛却亮晶晶的,道:“孵蛋养小鸡?”
“嗯啊。”老苗姨托托的她腮肉,“养的鸡多了,每天下一个,天天能吃蛋了。”
若搁在以前,谁还把那点子鸡蛋放在眼里?
朱姨虽出身卑贱,但毕竟生养了一个女儿,在侯府不至于连鸡蛋都吃不起。
这段时日她的确都是挨着饿过来的,连口细的都没吃上,更何况鸡蛋了。
昨天同明宝珊分了那一碗鸡蛋汤后,她嘴里愈发得馋,一想到那两篮鸡蛋只叫她们分吃四个,朱姨就心里就涌上一股恨来,都说因爱生恨,因妒生恨,没想到这因馋生出来恨也这么厉害,搅得朱姨天蒙蒙亮就醒了,偷着起身往厨房摸过去。
厨房里,腊鱼腊肉悬在梁上,大米小米在缸子里,朱姨眯着眼往橱柜的缝隙里看,倒是瞧见了两包红糖和鸡蛋。
只是两篮原本满尖的鸡蛋一下就削平了,少了足有一半!
“好啊!好啊!”朱姨扯了几下橱柜上的锁,没拽下来,气得在厨房里团团转,定然有人昨夜偷吃了许多!
朱姨几步跨到院里,故意嚷叫起来,“偷儿,偷儿,家里进偷儿了!”
这话一出,除了只是翻了个身,继续撅起屁股睡觉明宝锦之外,谁都被她吓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蓝盼晓匆匆披上衣服,推门出去。
这院子小啊,一抬见就见朱姨恨恨地看着蓝盼晓,高声道:“这才一夜的功夫,篮子里的鸡蛋就下了去了一半,谁啊,谁有这么大的胃口?真是不要脸,怎么有这个脸皮只顾自己吃得痛快!?”
明宝清束好了发才走出来,进厨房里一看,鸡蛋真空了一半,可橱柜还锁着,柜门的钥匙只在蓝盼晓那,众人都知道的,朱姨这便是在说蓝盼晓偷吃了鸡蛋。
蓝盼晓再怎么好脾气也忍不了被人污蔑,皱了皱眉,转身回屋去了。
朱姨见她不给个交代,也是急得一把拽住她。
明宝清见状哑声道:“朱姨,你做什么?这是以下犯上!”
朱姨是很不服气的,都到了这境地了,还有什么上下尊卑,但做了那么些年的妾婢,她骨头里都浸入味了,被明宝清这样一斥,当即也就松了手。
蓝盼晓心都冷透了,见明宝清也用目光询问,才道:“那些鸡蛋在我屋里。”
“你瞧,你瞧,认了吧?连鸡蛋都昧,叫她当家还了得?”朱姨跳脚道。
“谁又稀罕当这个家了?!”
听蓝盼晓这口气,下一句就要撂挑子了,明宝清忙道:“母亲,把鸡蛋拿到屋里可有什么用处?”
蓝盼晓缓了缓气,才道:“昨个四娘忽然问我,说小鸡仔就是从蛋里出来的吗?我想着反正有鸡蛋,养一窝小鸡也好,往后咱们这些人的吃喝总是要有着落的。”
“想起一出是一出。”朱姨觉得很不靠谱,低声道。
明宝清睨了她一眼,对蓝盼晓道:“还是母亲想得周到,朱姨,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听风就是雨了,也不许再对母亲不敬,今日只是没瞧见几个鸡蛋,你就这样嚷嚷,成何体统?四娘年纪小,要叫你吓着了!”
她听着孵蛋的这主意倒觉得不错,又道:“我觉得这主意很好,余下的蛋也都孵了吧。”
蓝盼晓禁不住又叹了口气,道:“一篮子鸡蛋,只挑出小半有胚的,旁的都是寡蛋,孵不出来的。”
她幼时在家中也曾孵蛋取乐,只是小鸡仔稚嫩,没两日就去了。
想到这,蓝盼晓忽得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多事要孵蛋,若是鸡养住了还好,养不住还损了几个鸡蛋,都不知她们在背后会怎么说!
明宝清有些好奇,就去蓝盼晓屋里看孵鸡蛋,只见一只盖着破布的小箩筐,掀开一瞧,底下卧着十一二个蛋,透着一股暖意。
“是哪儿在冒热气?”明宝清伸手摸寻着。
明宝锦已经被响动吵醒,倒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