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数来,叫她有些张不开嘴。
人家本就是存着?又要东西好,又要价钱低的心思才得出这个主意的。
明宝清思忖片刻,道:“那?咱们就不说钱了?,只要周郎君使长工砍柴火的时候,能捎我们一捆就好,砍柴火实在累人。”
瞧着?钟娘子惊喜的神色,明宝清又道:“还?有做绣架所需的木料,也请周郎君备下。”
“应该的,应该的。”钟娘子喜不自胜,道:“那?我现?在就回家说去,明儿就给你们送来。”
砍柴这事日复一日,沉重烦闷,但又避不得。
明宝盈甚至松了?口气,笑道:“那我就趁这两日清闲,进城替文?先生抄卷子吧?”
“也好,可以去宣平坊的法云尼寺借住。”姐俩很?自然地商议起?来了?,明宝清道:“这回要买些纸笔回来,小妹不能再用树枝练字了?,多买一支给那?滑头小儿吧,蘸水在石板上写也比用树枝划拉要好,再就是带一本《开蒙要训》回来。”
她们十?分自然地讨论,不察蓝盼晓怔怔瞧着?她们的背影,回过神来,抬眸望着?翠竹潇潇,微微抿紧了?唇。
明宝盈去城中?抄试卷,临去前同林姨说的时候,她恍恍惚惚的,可忽然回了?神,一把攥住明宝盈的手,道:“带三郎回来?”
明宝盈哪有这等本事,跪在林姨跟前红了?眼?。
林姨拂掉她的手,再不说话,老?苗姨在旁冷眼?瞧着?。
明宝盈住在城中?没有回来的当夜,林姨不知怎的不肯歇下,起?身里里外外走了?一大圈,众人挨个解释说明宝盈过三两日就回来,只老?苗姨‘哼’了?一声,道:“人家不是想女儿来的。”
正要下床来看看林姨的明宝锦缩回了?脚,蜷进了?被窝里,决定想一点愉快的好事。
她选择回味起?晚膳时吃的豌豆饭,米饭里虽渗了?很?多粟米,但被蒸煮过后香气柔和,夏日的豆荚新?嫩甜幼,带一点点微脆,明宝锦捧了?碗细细嚼吃着?,只觉得越嚼越甜,是真切的甜味而非幻觉。
“你自己一个人美什么?”明宝清把明宝锦的小脸从被窝里挖出来,摸摸她有些濡湿的额发,不解地看着?她闭着?眼?翘着?嘴在那?笑?。
明宝锦笑?嘻嘻地拱进明宝清怀里,道:“明天?吃莴苣好不好?”
前院那?块小地里的各色香蔬都长?出来了?,明宝锦侍弄得很?用心,每隔一日就会摘拔一次草,如若不然,野苋菜就会霸道地挤满整个菜地,虽说嫩苋菜也好吃,可总也想换换口味,不能都被苋菜挤没了?。
尤其是种了?莴苣的那?一角,莴苣初生时长?得很?慢,叶片贴着?地,偶有一只小鸡逃逸出去,准是冲着?莴苣嫩叶去的。
明宝锦日日盯着?,熬到天?气渐热时,她惊讶地发现?莴苣长?得飞快,叶片茂密,茎秆直生,鸡仔们虽也长?大了?些,但也只能望洋兴叹。
“嗯,老?苗姨说茎变成白?绿色就好吃了?。”明宝锦对这些事儿记得很?牢。
明宝清合着?眼?,轻声感慨了?一句,“老?苗姨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阿耶教的呀。”明宝锦很?自然地说,“她阿耶阿娘就生了?她一个,她小时候一家三口住在万年县的福民乡里,也是种田人家。”
“福民乡?”明宝清觉得这个地名曾过耳,睁开眸子想了?想,道:“圣人还?是公主的时候,及笄那?年先皇赐下一个紫薇花园,好像就在福民乡。”
这种事情明宝锦不知道,只道:“紫薇花园?漂亮吗?”
“漂亮自然是漂亮的,而且还?很?挣钱。那?个花园集齐天?下紫薇花种,白?粉红紫皆有,”明宝清摸摸明宝锦的发,道:“紫薇花是药,治风疹、痈疽、疮疖,长?安城里大多数孩童肯定都洗过紫薇花煮出来的药浴。”
“那?我洗过吗?”明宝锦急急问,这对她来说似乎很?重要。
明宝清记不得这种事,却很?斩钉截铁道:“自然。”
黑暗之中?也感觉到明宝锦在笑?,明宝清默了?片刻,又问:“那?老?苗姨的父母是不是去的很?早?”
“是,好像是小青鸟那?般大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去世了?。”明宝锦觉得明宝清好聪明,问:“大姐姐怎么知道的?”
谁会将独女当成一个冲喜的物件?
“那?她后来只怎么过活的?”明宝清不答反问,还?好明宝锦不纠结这个问题,想了?想道:“好像是说在叔叔叔母家中?寄住。”
话说完,明宝锦意识到了?什么,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堪堪避过的一个抉择,忽然卷了?被子又缩起?来了?。
明宝清碰碰她,明宝锦皱皱鼻子,顾左右而言他。
“要是有波斯菜的种子,现?在种下去,秋日里收一波,秋日里种下去,冬日里还?能吃到呢。”
“那?阿姐给你买种子吧?”明宝清问。
“可老?苗姨说,只有大庄园里有种波斯菜,而且存了?种子都是自用,咱们从前也是这样吗?还?有白?菘、茴子白?什么的。”明宝锦困惑地问:“不过为什么呀?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