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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问题,“侯府抄家的东西,不良人分了多少?”

严观一怔,说:“分了散银二百两。”

“你拿了吗?”

“我没有拿银子。”

“为什么不拿?”

“我说过,我不缺钱。”

明宝清看着?他,又?问:“抄家那日?,你拔过我的木簪,知道其?中有关窍吗?”

严观的喉结动了一下,说:“那窄窄一根,你存满金子又?能有多少?”

“你曾说入了册的东西动不了,你方才又?说没有拿银子,那不在?账册上的东西,不值钱的那些,你有拿吗?”

严观今日?失败透顶,盘问不成,反被盘问。

他不知道明宝清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也?不知道她想听到什么,下意识垂眼,却听明宝清说:“严帅?”

严观看向她,明宝清依旧趴在?膝头看他。

这是一个?很放松的姿势,太放松了些,几乎要让严观以为她对?自己不设防。

严观定了定神,如实说:“你的很多东西提前都被抄走了,我拿了你院中几盆花,一些书。你若想要,我可以还给你。”

他第一次能那么靠近明宝清,甚至可以进出她的闺房,但?看到的却是满地的狼藉,任何她生活过的痕迹都已经?被践踏干净。

明宝清轻轻摇头,说:“小弟前些日?子在?庄子里中暑了,我都不曾得到消息,却听闻有医官专门去替他医治,是刘季吗?是你让他去的?”

严观这才知道她突然盘根究底的缘故,她是起了疑心。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不必有负担。”

明宝清静静看他,天色在?他们的对?话里一点点转深,前头屋里亮起的昏黄光芒透过门缝漏了进来,这一束光正好?落在?他背上,斜斜延伸到他左边眼角,照得他睫毛金黄一片。

“陈年旧事,我还这样咄咄逼人地问,严帅为何步步退让,不见愠色?”

严观的目光定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慢得不禁让明宝清怀疑他方才是不是着?意克制了眨眼这个?动作。

“你可能忘记了,”他往后靠去,倚在?门上,躲进了暗中,现在?光落到了明宝清的脸上,“你曾送我阿娘就?医。”

这个?答案真叫明宝清没有想到,她微微睁大了眼,说:“你阿娘?”

严观点了点头,说:“她没有做很久的巫女,因为挣不到什么银钱。在没有我之前,她是一曲的优伎,不必要卖身,有时只是清弹琵琶,也?能得到丰厚的赏钱。但有了我之后,她就?去了二曲,渐渐连二曲的地方也?要住不起了。我们遇到你那次,是在?一场秋千宴上,阿娘很高兴,因为她很久很久没有接过这么一笔大买卖了,只要她去给舞姬伴奏,弹几首琵琶就?可以了。”

明宝清怔怔看着?他,坐直了身子。

“那场秋千宴上还需要些伺候的人,我那时十一岁了,可以做一些活,求一些赏钱,所以娘就?带我去了,她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别说错话,别做错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却弹错了许多次,而?且最?后,弦还断了。”

严观的话就如他所说的那根弦一样,在?这里断了很久。

明宝清听见他沉重的呼吸,知道他是在?忍耐从记忆里传来的痛苦。

“大帐的主人一声令下,他们就把她拖了出去。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打得成了你见到的那样,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

“我记得,是晋王在?草丘猎场设下的秋千宴吧?那个?大帐的主人是谁?”

明宝清也?回到了那一日?,可于她来说,除了这一个?小小插曲以外,其?余的记忆都非常愉快。

她低声说:“回程的路上下了暴雨,我还一直想在?你们怎么样了。”

严观看着?她急切而?愧疚的样子,似乎恨不能回到那个?时候,再做得更好?一些。

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说:“你院里的嬷嬷送我们到了医馆,还给了我钱。但?阿娘熬了两日?,还是去了。”

“那,那你阿耶呢?”明宝清问。

“他不是我生父,只是我阿娘的一个?常客。”严观说到这,笑了笑说:“你知道我原来叫什么名字吗?”

虽然昏昏暗暗的,但?明宝清离得近,看见他这个?荒凉的笑容,她摇了摇头。

“就?叫盐罐儿,没有姓。”严观说:“阿娘只希望我往后能吃够盐,能卖把子力气挣钱,求个?活路就?行?了。”

“那就?算乳名吧。”明宝清说:“我的乳名叫乌珠儿,因为阿娘觉得我小时候眼睛又?黑又?亮的。”

这样一说,就?好?像两人在?谈心至深处,所以交换了乳名。

但?严观知道,她只是看他可怜,所以在?哄他。

严观心里既苦涩又?甜蜜,喃喃道:“乌珠儿?”

明宝清点点头,神色极认真。

“我养父因这个?名字曾开过玩笑,说大家都姓严,要认我做儿子,但?玩笑总归是玩笑,他只是零零碎碎教了我一些拳脚功夫,直到我阿娘死了,他觉得与我娘也?算有些交情,怕我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