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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到腰间的蹀躞上,“如今是跟着哪房了?瞧我,真是多此一问?,你一向喜欢待高枝,二?舅舅是家?主,当然是二?房。”

那管事张口欲言,却见明宝清对他招了招手,他硬着头皮上前,只听得明宝清阴恻恻道:“说起来,我本该谢谢你的。”

管事不可置信,又听明宝清道:“听说,邱嬷嬷的丧事是你办的。可那坟地挑的实在不好,清明前我一定挑个日子替嬷嬷迁坟,你说我要不要顺便捡一捡骨?”

“大娘子有这份心意自然好。”

那管事的还不知死?活地说,即便白骨上有什?么可疑之处的,还能分辨出是被人推的,还是自己摔的不成?

明宝清笑?了起来,打量着那管事的样貌,开口道:“挺像的。”

那管事不解地看着明宝清,只听她又道:“你同你弟弟。”

管事面上那种隐约的得意瞬间荡然无存,被惶惑笼罩。

“他们一家?原本在那间南货铺子里做事吧?体体面面,安安稳稳多好?可惜了,你的新主子太贪心,贪心不足蛇吞象,知道吗?”

明宝清将那些包涵奴仆身契的契子都交给李素之后,这一家?子也如马坊的邱有喜一样,都做了官奴。

“你家新主子替你问过他们的去处了吗?”明宝清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笑?容更盛,“没有吗?还是说,找不到?又或者,懒得替你费情面呢?你啊,怎么挑了个如此站不稳的高枝?”

那管事面色发白,浑身都绷紧了,压着声音问:“大娘子知道他们一家在哪吗?”

“你该是知道我的身份吧。”明宝清说这话,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

那管事有些懂了,颤声道:“是,明主事。”

“我不妨告诉你,才见过不久。”

明宝清就是那日在外?城的炭窑里瞧见的,炭窑里烧炭、挖炭、运炭的官奴浑身漆黑,其实根本看不清样貌,只是同炭窑管事在棚里烤火喝茶等着炭火装车的时候,严观发觉有个官奴多看了明宝清两眼,于是提了过来,抹了脸,才发现原来是还是旧人。

同马坊里备受器重的邱有喜相较,实在是同人不同命。

“还有原先外?祖父院里二?厨的小儿子一家?也在官园子里,你不妨,代为转告。”

给脸不要脸,只能威胁,明宝清不喜欢做这种事,不代表她不会。

钟娘子只瞧见明宝清叫他管事过来说了两句话,对方就恭恭敬敬让开了路。

她根本就不懂对方拦个什?么劲,生孩子这事说慢也慢,但第二?胎往往要比第一胎快很多。

明宝清和钟娘子进了岑石信院里时,刚好听见铜盆摔地水花迸溅的响动,昏昏沉沉的天色本来看不清什?么颜色,但那盆热水恰好泼在白雪上,白雪一下就融了,凹成一汪血池。

“舅母怎么样了?孩子生下来了?”明宝清急急问?。

那个摔了铜盆的婢女挣扎着起来,满脸惧意地道:“稳婆说,胎位不太正,先瞧见的是孩子的额头。”

明宝清不懂这生孩子的事,但钟娘子已?经抖开一条干净腰裙,又挽起了袖子,用热水仔仔细细搓着手,然后就往屋里去了。

猫儿的脱臼已?经让府上的大夫接上了,脸上挂着泪睡在乳母怀里,一看就睡得不安稳。

三舅母与?四舅母也来过了,但一说生孩子,不知道要生多久,又先回去了,猫儿的伤她们也只含含糊糊说是孩子间的打闹,不肯认。

“嬷嬷,你也伤着了。”

明宝清看见那嬷嬷袄裤腿上沁着一点血,掀开来才发现是挺大一个伤口,因为冬日衣料厚,一时间没有发现。

乳母一直看着怀里的孩子,时不时抹一抹眼泪,道:“我这点伤算什?么,只是扑过去了,还没接着小郎,真是该死?!”

“嬷嬷离得猫儿很远吗?”明宝清不解地问?。

“哪敢呢,就在边上站着。”乳母抽泣着说:“只是我扑过去的时候,二?娘子也扑过去,我叫她挤开了,可她也没接着小郎。”

“岑贞善也在?”明宝清狐疑地问?。

乳母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轻道:“若不是二?娘子忽然来讨咱们小郎的好,今日哪里会这样?”

“嬷嬷这是什?么意思,细细说来。”明宝清忙道。

乳母叹了口气,道:“咱们与?三房、四房虽说不算太亲厚,可面上过得去,几个小郎平日里也是一块玩的,只咱们小郎年纪最小,他们有时候嫌小郎,但也只是孩子间的说法。今日在花园里玩时,二?娘子给了小郎一个结彩穗的蹴鞠,其余几个小郎眼瞧着没有自己的份,哪里肯依,越是争抢推搡

,二?娘子柔柔弱弱的,小郎们一个十一二?岁,两个七八岁了,冲撞起来她一下也拦不住。”

明宝清皱了皱眉,正此时见到岑石信提着灯笼匆匆回来,应该是去过了产室,又来看儿子的。

“把我夫人害成这个样子?居然只是站了站脚就走了?”

岑石信双眼通红,颤着手想?去摸猫儿的脸,又怕手冰弄醒了孩子,只是跌坐到了榻上。

明宝清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