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端详她。
太阳从落地窗里直射进来,可以清晰的照见,曲疏月脸颊边缘细小的绒毛。
他觉得有点?意思。
自?己?明媒正娶的太太,不把他放在眼里,倒把这些外四路的客人,看的这么要紧。
陈涣之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曲疏月,你知道你的物理分数,为什么总是不及格吗?”
一大早的,还是在赶时间的情况下,她不知道他哪来的闲心?。
曲疏月费力咽下食物:“为什么?”
“就?因为你经常的搞错主次。”
“.....哦。”
到出门上车,曲疏月还是没领悟到,他这番敲打什么意思。
车开进了家属院,以陈绍任现在的职务,分到的是两层的小楼。
院子里栽着三四棵柿子树,枝干粗壮,快到果子成熟的季节,梢头丰饶挂着橘红的灯笼。
曲疏月仰头看了一会?儿,冷不丁的,被人牵住了手。
她下意识的要缩,却被陈涣之紧紧握住:“很快,就?进门这一下。”
曲疏月没有再挣扎,是她说的,在外面,会?负责演好陈太太。
新婚夜刚过,按道理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手都不牵算怎么回事?
她的肩膀擦着他,用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你们家这几棵柿子树,长得真好。”
陈涣之说:“是冯爷爷栽的,他退休以后也没挪走,怕养不活。”
曲疏月低下面庞,细声说:“像这种树,确实不宜动?地方。”
他们说着话进门,江意映早听见了动?静,迎到门口来。
她笑着拉过曲疏月:“这么早要你过来,辛苦了。”
曲疏月也笑:“妈妈说哪儿的话。”
来的也不是别的人,是陈绍任在抚城老家的一些亲友,昨天没赶到,今天特意来小坐的。
陈云赓的祖籍在抚城,那边至今还有几门近亲,来往的不算频繁,但逢年过节都会?有走动?。
他也从不因为身份,就?疏远了这些穷亲戚,相反的,每次都很热情的招待。
新婚夫妇一起?走进去,一一认了人,陪着闲聊一会?儿家常。
到傍晚吃过饭,把客人热络的送出去,家里才安静下来。
陈绍任留他们在家里住:“就?在这儿住下吧,又回去干什么,全在路上折腾了。”
曲疏月坐在一旁,她不好开口拒绝,全看陈涣之的意见。
他若有所?思的,沉沉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放下杯子:“也好。”
......等?了半天就?等?来他一句也好。
曲疏月泄气般的,看了一眼楼上,在陈家总不能分房睡,那今晚怎么过?
第19章
陈家的阿姨还是从前的那一个, 这么多年也没换过。
天黑下来,朱阿姨收拾陈涣之的卧室,铺上新的高支棉床单。
曲疏月刚好进来, 帮着她一起, 拿了个枕头往枕套里塞。
“放下,放下。太太, 这里不用你。”朱阿姨说。
曲疏月笑了下:“没事,阿姨。我也闲着没事。”
陈涣之和他爸爸在客厅, 说一些工作上的变动, 陈绍任自然有话交代他。
曲疏月很自觉, 知道?有些细节她不方便?听, 找了个适当的理?由上了楼。
说实话, 陈涣之将?来是集团总经理?还是董事长?, 这个盘子有多大, 陈家倾尽全力能把儿子送到什?么地方, 她并不是很关心。
朱阿姨细看了她一眼:“太太长?大了, 人变漂亮了,性子还是一样的温柔。”
曲疏月有点惊讶:“怎么, 阿姨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了,你们是高中同学对不对?”朱阿姨想了想:“有一个礼拜天你来送涣之的校服,是我接的呀。”
她点头:“是,我竟然都给忘了。”
朱阿姨还记得很清楚:“不过,那校服真是你家阿姨洗的?衣领都没搓干净。”
曲疏月支支吾吾, 说不记得了。
当然不是。陈涣之的校服是她亲手洗的。
她不愿意假手于人, 用了自己当时最喜欢的香氛, 洗完后,衣服上浸饱了一道?山栀子香。
那香气在他身上留了很久。
每次曲疏月打?他身边过, 会有一种?错觉,路过的风都像是在拥抱。
想到这里?,她不禁微红着脸,低了低头。
年幼时,为陈涣之做过的、自以?为是的傻事,何止这一两件?
朱阿姨上了年纪,话也多:“也对,都过去那么久了。但?我还记得啊,当时我要给他重洗一遍,他......”
她还没说完这个他。
门外传来江意映的声音:“小月,到妈妈这里?来一下吧。”
曲疏月朝外应了句:“哎,来了。”
她把套好的枕头放下,对朱阿姨笑一笑,说我先过去一下。
朱阿姨点点头。
曲疏月到了一楼书房。红榉木门虚掩着,没有关上,但?她还是敲了敲门:“妈妈。”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