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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聿云暮 一寸舟 1140 字 1个月前

如铺叠在软云上?,浮浮荡荡。

她甚至不知道,后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许玩累了。

还是?到了第二天早上?, 曲疏月发现自己被?闷得?喘不上?来气, 整个头都埋在被?子里。

她啊的一声, 伸手一扯,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 睁开了眼。

面前昏蒙蒙的光线,有一副劲瘦的身躯从浴室走出来,嘴里叼着一支牙刷。

陈涣之好笑的看她:“怎么,鸵鸟肯出来了?”

她腾一下坐起来,一肚子气的揉了揉头发:“你也不帮我扯掉,就看着我埋进被?子里去。”

曲疏月哪儿哪儿都好,唯独在起床这件事上?,气特?别重。

陈涣之的性子,也不能够由她随便冤枉。他说:“曲疏月,你起床气不要太重了啊,我帮你扯过的,是?你自个儿非要钻进里面。”

“......哦。”

她再没话好说了,默默掀开被?子下床。

显然,曲疏月忘了她膝盖上?的伤,下来时,那几步道走的别扭极了。

她忙扶住床尾凳,卷起裤腿,坐下来吹了吹。

陈涣之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检查了一遍伤口。

他口里含着泡沫,说话囫囵不清:“没事,一会?儿给你上?药。”

曲疏月说:“昨天医生说的时 候,我都没注意听,他怎么下医嘱的来着?”

陈涣之像早就料到:“我听清了,您好好坐着,别乱动就行。”

话音刚落,他又听见一句得?了便宜仍卖乖的哦。

曲疏月就是?这么个人,对自己不感兴趣的所在,第一遍总是?不入耳的。

物理课上?她永远都在跑神?,时不时的,就要被?黄老师拎起来答题。

她答不出,总是?用?迫切而焦灼的求助眼神?,看向身边的陈涣之。

不出意外的话,看了他伸过来的纸条,照着念一念,一般她都能平安坐下。

只不过黄老师火眼金睛,笑着说一句:“疏月,你的枪手很厉害啊。”

全班人心知肚明的笑起来。曲疏月脸都红了。

但脸红归红,心却像泡在了蜜罐里,舀起一勺来,甜滋滋的。

她阅读理解总是?接近标准答案的人,想破了头,也只能把诸如此类的状况,称之为明目张胆的偏爱。

从此,便在陈涣之的身上?更加用?心思,但事与愿违,人家公子哥儿中意的另有其人。

这么难堪,叫曲疏月怎么不气?怄都怄死了。

但她再肯恼火,也不会?去指着陈涣之问,我到底哪一点?不如李心恬?你说给我听啊。

打死曲疏月,都做不出来这样自轻自贱的事,她做什么要同别人比来比去?

她就是?她,哪怕陈涣之不喜欢,也不代?表李心恬就比她强许多?,左不过各花入各眼。

就算她因此错过了某个关键的良夜,但是?,谁又能认真责怪一个小姑娘的自尊心呢?

曲疏月洗漱完,坐到楼下,朱阿姨招呼她吃早餐。

陈涣之和她一起下来的,手里提了一袋子外敷药,说:“阿姨,吃饭先等等。”

曲疏月把裙子掀到大腿上?:“你轻点?啊。”

“知道。”

陈涣之坐在榻边,用?药棉蘸了碘伏,先给她擦拭一遍。

大部?分伤痕都已经?交了口,不像昨天似的,看起来血肉模糊得?吓人。

曲疏月有点?担心:“等愈合之后,应该不会?留疤吧。”

她刚预定了几条短裙,都已经?在店里由设计师量了尺寸,明年春天才到货的。这种?高?定裙的时间?一般都比较长?,基本都要跨季。

陈涣之说:“注意忌口的话,不会?的。”

她又问:“啊,那都有什么不能吃?”

他仔细给她抹着药膏,还得?一边答她的问,抬眼时用?了三四分力:“你就从来没摔过跤?”

曲疏月:“......摔过,忘了。”

陈涣之叹声气,还是?一样样告诉她:“不能喝酒,不要吃生冷的食物,还有一些发物。”

曲疏月本来还想问,发物具体有哪些?但看陈涣之那个样,又把嘴闭上?了。

上?完药,陈涣之扶她到餐桌边,两头摆着软烂的瘦肉粥。

曲疏月撇开他坐下:“不用?扶,我走慢一点?,自己能行。”

朱阿姨把各色小菜铺开,捎带交代?上?一声:“涣之,夫人让我提醒你,中午要去祝家喝喜酒,他家小孙子百天。”

陈涣之搅着勺子,点?下头:“好,我没忘。”

曲疏月吃了一口粥,抬头望一眼他:“是?你爸那位老上?级?”

对面喝汤的人,闷声不响的,缓慢点?一下头,又伸筷子去夹苔菜。

祝家在京中盘踞许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子孙四代?,为官的、经?商的都不在少数。

他家小金孙百天,想必也不会?造太广的声势,这么点?岁数的孩子,再大又能又多?大的搞头?

不过是?借了这个因由,摆上?几桌客酒,紧着大人的交际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