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半眯半张,跌撞着,同手同脚的就要往门口去,身?子?斜了半边。
曲疏月真是没眼再看下去了,就这?么往外走,一准要栽到她家池子?里头去。
她扶住他:“来,慧姨,您帮我一下。”
她们合力把这?个人高马大的醉鬼扔在了曲疏月床上。
疏月扶着黑桃木床柱,狠狠喘了两口粗气:“他怎么那么重啊他,累死我了。”
慧姨笑:“我去打盆水来,你?给姑爷擦一擦脸和手。”
她人歪在柱子?旁边,单手叉了腰,累得一点样子?都没了。
曲疏月瓮声瓮气:“嗯,辛苦慧姨了。”
慧姨手脚麻利,很快端了脸盆过来,卯卯嘴朝床上:“给他脱了呀,男人喝了酒要散散热气的。”
曲疏月面上顺服,口里应着好?呀,身?子?却迟迟不肯动。慧姨是过来人,几秒钟就开悟了。
她看着长大的小丫头成人妇了,会脸红会娇怯。
慧姨倒下两杯水:“你?喂给姑爷喝,我去看看你?爷爷。”
曲疏月嗯了声:“我一会儿?忙完了,也瞧爷爷去。”
临走时,慧姨抿着嘴儿?笑:“好?,等你?忙完。”
曲疏月关上门,折回到床边,先去给那个酒鬼脱衣服。
屋子?里开着暖气,陈涣之身?上就一件灰色开衫,里面是白衬衫。
她坐到床边,先把拧得半松的领带拆了,微抬起他的后?脑,从脖颈间抽出来,再一粒一粒地解他的扣子?。
灯光下,陈之涣一张脸深廓浓影,眼眸微瞠时,像被乌云半遮半掩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