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涣之狐疑地问:“你包里藏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曲疏月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坦坦荡荡的:“没什么,一些?小姑娘家家的玩意儿。”
前两天刚落了一场大雪,这几日大太阳一晒,都化成了檐下的冰棱。
山上地势高,积雪难消。一路开上去,眼前望见白茫茫的一片,草木裹上银妆。
陈老爷子养了一儿一女,大女儿陈绍习嫁了南边,夫家在地方上很有威望。
绍习的公婆知书明理,了解儿媳妇远嫁的处境。公平起见,让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在南北两边轮流过新年。
今年轮上来?京市,陈绍习便带着?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子一道北上。
曲疏月刚下车,一只脚还没迈上台阶,就听?见敞开的院门里,传来?玩摔炮的声音。
她?缩了一下,松针绿的裙摆随之抖动?,翩翩在深蓝的天幕下。
曲疏月侧着?头问:“陈涣之,里面有小孩子?”
“应该是我表姐的儿子。”
他们?提着?年礼进去,元伯看顾着?老爷子的重外孙,一时没看见。
两个保姆围着?,大概是要把小少爷拉进去洗手,但正主不肯依。
还是陈涣之喊:“元伯,爷爷呢?”
“涣之和月月来?了,快快快,到?里面去坐。”元伯接过了东西,又揽过身边的孩子:“南山,叫舅舅,舅妈。”
刚才还娇纵的小朋友,见了亲舅舅的面,手上捏着?的一把炮仗都洒了,流水样淌下来?。
南山脏兮兮的手,在裤子上蹭了两下,规规矩矩地问好:“小舅,舅妈。”
陈涣之拍拍他的肩膀:“比前年长?高了不少啊。”
曲疏月看见南山浓黑的剑眉抬了抬,没 有因为他舅舅轻松的寒暄放松多少。
保姆说:“你舅舅都来?了,不能再这么淘气了,去洗手吧。”
南山的小嘴嗫嚅:“不要,我还没玩儿够呢。”
曲疏月弯下腰,甜滋滋地开嗓问他:“几岁啦小伙子?”
南山仰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漂亮舅妈,喜笑颜开:“七岁。”
“长?得白白胖胖,真好。”曲疏月牵起他:“舅妈领你去吃点心,晚了要被?舅舅抢走的。”
南山点头如捣蒜:“走啊走啊。”
“走。”曲疏月顿了下:“那吃东西之前,我们?先把手洗干净,不然细菌要进去肚子里的,对不对?”
南山撅起嘴:“对!”
元伯望着?他们?的背影,穿过拱桥往红漆门里去了,笑说:“月月拿孩子有办法啊。”
陈涣之微抬起一侧的唇角。他负着?手:“她?自己也还是个小孩子。”
进门洗了手,南山拿起遥控放《哈利波特》看,曲疏月在旁边陪着?。
她?小时候,也是个入迷非常深的,不光书看过好几遍,还收集了不少周边。
就冲这一点,曲疏月也敢拍胸脯保证:“南山,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舅妈可以和你讨论。”
南山深信不疑地点头。过了不久,他就笑嘻嘻地问:“舅妈,为什么他们?施咒语之前,都要大声喊出?来?啊?小声在心里念一念不行吗?”
“呃......”
这个角度太刁钻了,曲疏月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但是答不出?来?。
“因为这是国?际惯例。”陈涣之端了杯温水走过来?:“就像函数调用前,必须先进行函数声明一样。”
南山竟然很明白的点头:“小舅好厉害。”
惊得曲疏月立马扭头去看陈涣之,他是真能触类旁通地胡说八道啊。
但陈涣之很松弛散漫的,架着?腿一坐,把水塞到?曲疏月的掌心里。他一挑眉:“看我干什么?你没学过C语言?这也不懂?”
“学过是学过。”曲疏月咽下一口水,她?说:“但我没你这么敢讲。”
“......”
晚宴设在临湖的一座小阁里,三面临水,环境清幽,是陈云赓平时拿来?款待挚友的。
室内暖气充足,推开窗,月光下湖波微起。
曲疏月坐在陈涣之的身边,再往上是江意映和陈绍任。
陈云赓扫了一圈众人,举杯说:“今年呢,我们?家新添了个成员。来?,这杯先敬月月,欢迎你。”
大家一道贺过来?的时候,曲疏月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谢谢。”
第二杯一起喝完,陈云赓才宣布开席动?筷,一时杯碟相撞声响起。
陈涣之给她?夹了一筷子百合,在她?耳边小声:“幸亏我给你倒的是果汁,否则就你这喝法,啧。”
曲疏月说:“我也没想到?爷爷会敬我,一下子昏头了。”
菜上齐后,陈绍习的女儿胥珍儿舀汤时,忽然问:“弟妹哪儿毕业的?看着?文文静静,像做学问的女研究员。”
不知道陈涣之这位大表姐哪来?的这种感觉。
曲疏月放下筷子,抬头看她?:“C大的,我做不来?学问,在银行上班。”
“只读了本?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