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掏了掏自己的口袋，霞姨和范申、谢询走之前，把身上的契也给了她，所以这次季云回去身上一共有9张契，还算富裕。

季云掏出一张契给摆渡车那壮汉时，她看见他张了张嘴，最后又把话吞了回去，伸出手来收下了她的契。

兴许是这些天的奔波让季云感到非常疲惫，又加上没有霞姨和自己说话，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到了！下车吧，各位。”壮汉用他浑厚的嗓音喊道。

季云微微地睁开眼睛，下了车，又是通关检查。这次，唯一不同的是，她一进城门，就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但她一对上那视线，对方又急忙躲避开，好似无事发生。

最后，季云看清楚了那视线背后的意思，那分明是动物看肉、乞丐看钱的眼神。

越来越多的人在季云的身边打转，但是没有人第一个做出什么动作，好像，大家只是在等待第一个动手的人。

果然，走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堵住季云的去路：“小姑娘，和你一起出去的那个鬼呢？”，这肥头油面男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着，手指指了指头发，用手指模拟出头发乱蓬蓬的造型，还把嘴唇往里抿，装出一副老人没牙的模样。

季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明白这些人要干嘛了。

上一张鬼契的内容是：“为混沌世界吸纳更多的公民。”

可是，季云上次出去不仅没带回来新的鬼，反而送走了一个。

季云实实在在地违反了鬼契的规定，结局就是接受所有公民的审判，接受所有公民审议出来的处置方式。

那油面男接着说道：“你记不记得混沌世界第五次民主会议，赋予了每个公民什么权利，规定了哪些义务？”边说边绕着季云走。

有了第一个挑事的人，其他人胆子也大了起来，人群中，有人抓住了季云的胳膊，有人扯着她的头发。

很快，群众的情绪越来越高涨，季云被几个妇女拖上了广场的舞台，今天这里是季云的审判台。

油面男大喊道：“今天！我们抓到了一个严重违反混沌世界秩序，无视公民义务的罪人，神赋予了我们每个公民权利，为了回馈神，我们今天要再召开第三百九十八次民主会议，审判该罪人的处置方式。”

“好！！！！”底下的人哄堂喝彩。

季云被一只手压着脑袋，脸贴在地面上，因为一路被拉扯，磕碰，此刻脑门上滴下来一缕鲜血。听到油面男的话，不由笑了，果然，为了得到更多的契，不停地审判别人，是最划算的事情，只要有人带头，大部分人还能完美地隐身，只需要同意，附和，甚至不需要怎么表态，沉默，默认就好了。

“我提议！让她成为我们的鬼奴！成为公民的鬼仆！为我们服务直到灰飞烟灭！”油面男露出阴险地笑，望着趴在地上的季云。随后，蹲下身子伸出手往季云身上胡乱摸索，直到从口袋里拿出她所有的契，才停下动作，站起身，对所有公民说：“首先，鬼仆不应该有契，应该归属于公会。”说完将她的契全部投入广场上的捐献箱里。

“其次，她既为鬼仆，那其他人可以轮流做她的主人。”油面男边说边抬起腿踩在季云的身上。

季云此刻，脑子不停地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到目前为止才完成了一个任务而已啊，这个鬼地方，怎么才第二次来就变了这么多，不是平等、民主吗？这才过了多久，就生出了邪恶。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回想过往，脑子里浮现出几个词：创世纪、溯源、因果、清醒梦。

创世纪

创世纪

每个人都可以主宰这个世界

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季云忽然知道可以怎么做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黑影闪过去，油面男被一脚踹倒在地。

“矮子，你怎么沦落到这样啊，你雇我做保镖，我收费很划算的。”那男人没两下就把油面男头按在地上，让其和季云保持着一样的姿势。

“袁勇？你怎么在这里？”季云震惊。

“啊，我刚刚回来，看到所有人都围在这里，没想到啊，几天没回来，这里现在流行这些啊。”袁勇一边说一边又给了油面男后脑勺一下。

季云用力挣脱，抽出一只手来，因为带头的人现在被袁勇压在地上，所以扣着季云的人此刻手上的力度松了不少，好像士气一下子弱了下去。

季云用抽出来的手，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了扣住她手的那只手臂，血瞬间顺着手臂流到了季云的脸上，被砸出血的手立马就松开了，季云赶忙爬起来又朝着那人的头扎扎实实地砸了一下。

解决完那人，季云拿着石头，走向油面男，看着他的脸，油面男此刻满脸惊恐：“别，放过我，我只是代表他们，说的是所有参会人的心声和诉求，我不是真心想伤害你的，别”

“呵”季云冷笑一声，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对他这种人甚至可以说是睚眦必报。

“啊”石头砸在了油面男的脸上，鲜血立刻四溅开来，油面男此刻的脸变得血肉模糊，疼得直叫。

“矮子你可以啊，挺狠。”袁勇歪着嘴笑道，一边竖起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