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瑞安口中的小红丸是什么,容致自然是清楚的。他冷阴阴的转了转眼珠子,又问郑瑞安,“那货柜现在在哪里?”
郑瑞安回答,“还在西贡。”
容致一听货柜还在西贡,便大大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忍不住责怪起郑瑞安来,“说来,这件事你也是干熟手了的,这回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你手底下哪个人嘴不严,走漏了风声?”
郑瑞安想了想,摇头否认,“这些人我用了这么多年,可是从来都没有出过岔子的,而且他们个个都有把柄在我手上,又都靠着我吃饭,不可能。”
随后,他奇怪道,“说来,这件事情也蹊跷的很,我的货柜已经从西贡海关那里走完了所有出港的流程,都已经装到你们家的船上去,就等开船运回来了,西贡那边却突然不肯放行了。”
郑瑞安再次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后,还是觉得他这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既然问题不是出在他这边,那么有可能就是出在容兴这边了。
他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容致,说出自己的猜想,“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你三叔搞的鬼?”
容致向来都是看不上容九的,在听了此话后,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他?他一个无依无靠的私生子,虽然现在名义上是那间分公司的总经理,其实手底下一个能用的人也没用,你这样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郑瑞安心里是不认同他这样低看容九的,眉心便轻不可见的蹙了一下。他端起酒杯,跟容九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不管问题是出在哪里,当务之急是尽快帮我把布料送回来,要是晚了,我父亲那边我就不好交代了。
“至于那些玉石跟小红丸……”损失这么大,郑瑞安很是心痛,但也无法,“就权当送给西贡那边的人了。”
容致十分自信地应下,“没问题。”
正事刚刚谈完,江经理也摇着屁股,翘着兰花指,亲自把容致期待已久的小辣椒送了进来。
一看到容致,江经理那张涂脂抹粉的脸上就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容,声音也嗲得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哎呀喂,这是谁啊?”
江经理踩着小碎步,走到容致的跟前,伸出一根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对着容致的鼻尖虚虚的点了一点,“你这个小冤家,可是好久都不曾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是有了新欢,就把我忘了呢。”
容致这人,虽然身份显贵,但玩得很开,尤其是在熟人面前,那是彻底的没有底线。
所以,在听了江经理这一通埋怨后,他伸手抓住江经理的胳膊,一把把人扯到自己的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再在江经理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同时嘴里不干不净道,“穿的这么骚,想男人了?”
郑瑞安虽然也爱玩,但没有容致这么重口味,于是端着酒杯,默默退到了一旁,冷眼旁观。
而江经理与容致可谓是老相识了。
当年,容致玩的第一个小男孩,还是他给推荐的呢。
所以,对于容致的嘲笑,江经理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十分配合道,“是啊,想男人了。小少爷,要不你今天晚上别找人了,我陪你?”
说着,江经理就用双手勾住容致的脖子,自荐枕席起来,“我可比那些雏儿有经验得多,保证让你爽翻天。”
容致听了这话后,不客气地嘲笑起来,“我要是跟你睡的话,到底是我让你爽啊,你让我爽啊?”
说着,容致就把江经理重重一推,“行了,别废话了,我让你带的人呢?”
容致那一推,江经理差点从他大腿上掉下来。
待站好后,江经理翘起兰花指,朝着角落里的小男孩勾了勾手指,“过来吧,阿金。”
江经理话音一落,名叫阿金的少年从角落里走出来。
包房里光线昏暗暧昧,容致有轻微的夜盲症,所以一时不太能看得清阿金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具修长清瘦的身体。
这具身体不算高,约莫一米七左右,但黑色窄腿裤包裹下的一双腿却是笔直修长的。他慢慢从那角落里走出来,每一步都走得心不甘情不愿,仿佛脚下踩的不是高级地毯,而是刀山火海。
他与红山馆里其他小孩做一样的打扮,上身是一件白衬衣,纽扣只系到了肚脐上面的那一颗,露出胸膛处的大片肌肤,和精致优美的锁骨。
容致眯了眯眼眸,正想看清阿金的长相。
此时,包房内突然灯光大亮,是郑瑞安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让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包括阿金的面容。他本人看上去,比照片中还要清俊一些,神情也更冰冷。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仿佛眼眶里嵌着的不是眼珠子,而是两颗冰冷锋利的钻石。
容致不自觉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步伐闲适地走到阿金跟前,用两根手指挑起了下巴,毫无意外地,他从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厌恶与恨意。
唯独没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