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太大了(1 / 1)

最终江九洲服软,没通知魏二爷一声,就同意让沈然把陈七七领走了。 陈七七被软禁在一家酒店里,有人在外面严加看守。 沈然和江九洲一前一后,走到门口时,下属伸直胳膊拦住她,“李小姐,魏二爷吩咐过,这间房暂时不能让任何人接近,烦请您止步。” “让开。” 僵持了有一会儿,该下属仍是死脑筋不肯放行,沈然于是扭头看向江九洲。 无奈,江九洲开口,“随她去。” 这时候傍晚八点钟,里头的陈七七正坐在沙发上敷面膜,茶几上放着果盘,津津有味地收看财经频道。 一抬眸看见面露忧色的沈然,陈七七立马把面膜撕下来。 她浅浅微笑,“知道会有人来,不过没想到第一个来找我的会是你。难为李小姐这么关心我?” “别贫了,快换件衣服。” 此地不宜久留,沈然赶紧催促着陈七七。 人是以魏二爷的名义抓的。 倘若陈七七在酒店里遭遇不测,魏家和陈家的矛盾就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清了。 沈然不担心陈七七会待在这儿受气,怕就怕江九洲会坑害陈七七。 事实上,江九洲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既然她诚恳求助,江九洲便不能坐视不理。 他根本没办法拒绝她,哪怕是心知肚明,沈然……已经选择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酒店走廊,江九洲望着两个女人紧挨在一起、勾肩搭背的背影。 心里头怪郁闷的。 差一点他就可以一石二鸟,同步消除魏家和陈家这两大隐患。 就当这次便宜他们。 次日医院传来消息,魏琛苏醒。 虽说亲舅舅的死给他带来不小打击,但魏琛还算明事理,他坚信陈家不会做出买凶杀人的小人行径。 真相一天没查到底,公会就一天不得安宁。 白忙活一场,江九洲接连几天都不太高兴。 对外他风采依旧,无比光鲜,等回到家里面对着空荡荡的大房子,又不由得倍感凄凉。 一年前他坐上天盛公会会长的位置,随后搬到这一处私家宅院。 黄金地段,寸土寸金。 书房内,紫檀木桌椅古典雅致,深灰色的博古架上刻着浮雕佛八宝纹,玉器瓷器,一堆宋朝时期的古董物件儿,连阳台边的兰花都要按照传统风水来严格摆放。 深色基调,格局分明,装潢陈设无不散发着庄重威严和盛气凌人的压迫感。 闲来无事,江九洲喜欢看书。 书架上的古籍藏物,约莫有一大半他都读过。 江九洲涉猎广泛,每隔几年都会推陈翻新,但那书架第四排最右侧一栏的童话故事书,收藏着足足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梦里梦外,弹指一挥间。 他人活得透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心却永远遗留在了16岁。少年心事,炙热而懵懂的爱,这一坚持就是春秋二十载。 他的爱死在失去她的同一天。 结果现实当头一棒,回头一看,原来只有他被困在过去。 大概包括沈然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江九洲对她的感情只是亲情。 也许是分开得太久,他太想念她了,也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一来二去,这份执念变了质。 以至于再度重逢之时,江九洲忘乎所以,完全是以一个三十多岁男性的视角来看待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 喜欢上喊自己叫叔叔的晚辈,仿佛是一种耻辱。 但只有江九洲自己最清楚,那时答应她的五岁生日愿望,他思考得有多认真。 沈然刚出生,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江九洲就抱过她。 她小小的一团,面色发紫发灰,第一眼怪丑的。后来慢慢变得白皙圆润,一双眼睛跟黑珍珠似的,明亮夺目。 江棠年轻时是个工作狂,平日里都是江九洲和保姆阿姨在照顾小孩。 他喜欢宠着她,像妹妹,也像女儿。 他看着她从婴儿啼哭到学会走路,从只会抱着奶瓶咬的小娃娃,变成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孩。 “什么九叔,江棠是我大姐,你应该叫我舅舅。” “九舅舅?”她扬起天真有邪的笑脸,“好奇怪呀,那我叫你九九九吧?” 后来被没日没夜地喊得烦了,江九洲才默许她喊自己叫叔叔。 某一天,她满脸认真地问他结婚是什么。 他说结婚就是要和最喜欢的男孩子在一起,结婚以后,这个男孩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然后她小手支着下巴问,“爸爸是妈妈的,那你是我的吗?” “我不是。”江九洲耐心解释,“我比你大很多。” “为什么不是?”她好像不太懂,“人老了会容易死,你会很早就死吗?” 江九洲摸摸她的头发,“人都会死的。” 意识到江九洲很有可能比自己先走,她抱住他的脖子,不自觉地流眼泪,安慰似的拍他后脑勺,“没有你我怎么办哦。” 是啊,没有你我怎么办。 正郁闷着,书房门口忽然传来佣人的敲门声。 “先生,李小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