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有个人类说，“你非常棒。”

白毛亲王愣了很久，心脏跳得像是要飞出来。

他不受控制地靠近了对方按在水晶壁上的指尖，像是要讨一个安慰的摸头……

下一秒他猛然惊醒，懊恼得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苏凡就看着白毛亲王先是怔怔靠近，然后又猛然远离！

少年大吼着：“关你什么事啊！你走开啊！”

如果不是耳朵抖得更厉害，就更有说服力了。

“嗯，我也不想多管闲事，那就可惜啦，我本来还知道一个方法可以帮你减轻渴血症的。” 苏凡说着，转身要走。

“哗啦——” 水晶壁被一阵大力掀翻！

白毛亲王坐了起来，头发乱翘，瞪圆了眼睛：“等、等下！”

苏凡回头：“怎么啦？”

白毛亲王：“也，也不是不行！” 耳朵抖抖。

苏凡：“还是算了吧，毕竟不想多管闲事。” 说着要走。

白毛亲王：“你你给我站住！”苏凡充耳不闻。

“你还欠我钱！！” 白毛亲王干脆破罐破摔，红着脸大喊出声。

苏凡顿住了。

白毛亲王坐在水晶壁里，刚刚的交流又费了他一些精力，他喊得颇为气喘吁吁，但眼神还是晶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拍了一只怪物，是城主府付的钱！”

“四舍五入，你就是欠我钱！” 他鼓起勇气大声说。

哦，苏凡还以为这位城主不问世事，结果其实不糊涂嘛。

“好吧，” 苏凡忍住笑意，转过头：“可以帮帮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关于圣杯，你知道多少？”

白毛亲王：“啊？圣杯？我没听过啊！”

这就奇怪了，苏凡思考，疯亲王千辛万苦地让自己和岚闪亲王搭上线，为什么他会不知道圣杯的事情呢？

是说谎吗？

可事到如今，他没有什么动机说谎啊。

白毛亲王继续炸毛：“我我我是真的没听说过，没骗你！”

憋红的双颊，眼泪都快出来了：“你答应过我了！别走啊！”

看这反应，的确不像。

苏凡只能暂时垂下眼眸：“你们的取血工具，拿来一套给我。”

白毛亲王：“我说了我不喝……等等，你不会，你是要喝我的血吗？！” 少年两个瞳孔瞪得溜圆。

苏凡说：“准确地说，是取血。”

片刻后，空旷的房间里，苏凡手持一柄窄小的刀刃，将一个小小的水晶杯放在亲王的手腕之下。

亲王的眼睛瞪着，以前都是他见过别人取血，可是今天被取血的人居然是他，这种感觉非常新奇，还有种……被人控制住的感觉。

眼看着窄小的刀刃在他手边徘徊，白毛亲王猛地激灵了一下：“能不能，我是说，能不能轻点……”

他的语气很轻，但又马上慌乱了起来：“我不是怕疼啊，我绝对不是，我只是，从来取过血，在回到这个家族前，我也没喝过人族的血液，我，呃，我……”

他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章程来，只是剩余越来越小，最后像是在嘟囔了。

最后他眼一闭：“得了，你来吧。” 看不见就假装不存在。

苏凡看着挎着个脸的白毛，手指一转，换了一根银针，拿过白毛亲王的手指，轻轻一扎。

圆润的血珠从小变大，骨碌碌地直接掉到了水晶杯中。

苏凡放下银针，拿毛巾擦了擦手。

白毛亲王睁眼：“……没啦？就这？”

苏凡挑眉：“不然呢？难道还要我亲自咬你？”

白毛亲王猛然一缩手，脸都涨红了问：“说什么呢？！我可是亲王！你一个丑人类，居然还敢咬我？”

苏凡不说话，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白毛亲王怒了：“你还敢不理我？喂，我说喂，你给我站住，你！”

他一着急，竟然扶着水晶壁站了起来！

直到此刻，他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有了一些力气？！

下一秒，饥饿感从胃部蔓延到四肢百骸，白毛亲王感觉到心脏猛地一跳！

金褐色的圆眸也变成了血红！

糟糕，渴血症吗？

他这样想着，可是那熟悉的渴望毁坏和鲜血的欲望并没有涌上来，他只是很饿，非常饿，能吃十条鱼的饿。

他红着眼睛大声吩咐：“给我拿生鱼片进来！要最新鲜的！”

侍者们鱼贯而入，熟悉的香喷喷的鱼片终于放到了嘴里，亲王吃得眯起了眼睛，但同时，他的目光也紧紧地盯住了这个人类的背影。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只要轻轻一放血，自己的渴血症就能被压住了呢？

苏凡出城主府时正是黎明，天即将大亮的时候。

早晨的空气十分新鲜，但是一路上的血族都行色匆匆——黑夜即将结束，而日照则大多是致命的。

当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整个城市会暂时陷入沉眠。

苏凡自然是不怕阳光的，他甚至披着斗篷在城中逛了逛，然后才回到了古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