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邪那美看着小奶狗木愣愣仰起头,睁瞪圆了兽瞳,然后抬起爪爪摸了摸头——怎么看都透出一股憨气。伊邪那美没忍住,笑出了声,小奶狗低下头,疑惑地瞧着她:“这是什么东西呀,伊邪那美殿?”
修罗丸环视四周,石头虽然融入了他的身体,但点与周围仿佛被一幢透明的墙拦住的污秽却一点没有涌来的意思,反而,修罗丸觉得,有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地面,逆着他接触地面的犬爪,涌入他的身体。他的体内充斥力量近乎要爆炸的感觉也消失了。
伊邪那美微笑着,又揉了揉狗头,说道:“我的小修罗,这是我送与你的礼物,”修罗丸坐得板板直,他仰头看着眼前这个直觉亲昵的女神。
伊邪那美继续说道,接下来这一句却直接让修罗丸彻彻底底地愣住了:“刚刚给你的,是允许你掌控黄泉的证明,你拥有了它,无论你在哪里,只要是沉入黄泉的人类恶念聚集的力量,都能被你净化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只要你力量足够强大,有朝一日你就能代替我,成为黄泉的神明。”
修罗丸眨眨眼,发出短促的声音:“哈?”
什么东西,黄泉的神明?我?
小奶狗的粉色爪点点贴在脑袋最高的地方,喃喃道:“为……为什么?您能细细解释一下吗?”
伊邪那美曲起手,抵在唇前,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就要从大岛先世,神系完整开始说起了,这大约是一万前的事情……”
小奶狗一愣,几步窜了过去,爪子按在女神的腿上,晶亮的金眸闪闪发光“别,求您。”请不要这么明显地欺负狗。
“哈,”伊邪那美摸了摸狗头,笑了,说道:“那好吧,我长话短说。”
小奶狗点点头,伊邪那美手一招,一个软垫飞了过来,小奶狗道了声谢,在软垫上坐直了身子。伊邪那美开始叙述起来:“如古老的传说记述的那样,我,伊邪那美神与丈夫伊邪纳岐神在大岛诞生的时候结为夫妻,生育了大岛的神明。”
修罗丸注意到,伊邪那美没有用丈夫或者更加亲昵的用词来称呼伊邪纳岐神,而是直接用了显得关系疏远的敬称。
“我原以为,我与他如同世间所有的夫妻一样,情意绵绵,举案齐眉,相互伴随直至世界的尽头。”伊邪那美神苦笑了一声,她说道:“谁知道,我在生火之迦具土神时,那孩子浑身浴火,从孕育之时起就在烧灼我的身体,在诞生的时候火焰烧灼最盛。为了生下他,我几乎耗尽了神力,自他出生起我卧床不起重伤不愈,不久便因此而病故。”
伊邪那美神摸了摸狗头,柔软的触觉让她的情绪从低沉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伊邪那美神继续讲述道:“在我死后,我的灵魂如同诸多生灵一般坠入了黄泉,伊邪那岐神很想见到我,那时,在他心里,哪怕我死了,我也是他貌美、温柔、深爱的妻子,他追逐我的灵魂一直追到黄泉国。”
“我也很感动,”伊邪那美神苦笑了一声:“我相信我的丈夫,啊不,我的前夫,爱的是我。他在黄泉国大殿门前声声呼唤我的名字,请我从殿内开门相迎。但是,在我的灵魂坠入黄泉的一瞬间,我纯净的灵体就吸引来了黄泉国里的污秽。”
“我……呵……”伊邪那美神笑了一声,充满了嘲讽:“伊邪那岐神隔着殿门,对我说‘我亲爱的妻子啊,我和你创造的国土还没有完成,请跟我回去吧!无论如何,你都是这世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神明。’”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丑陋的面容,于是,我找了个借口,我说‘可惜呀!你没有早些来,我已经吃了黄泉的饭食。不过,既然是你特意来找我,我也愿意回去啊!等我三日,但是在这期间千万不要看我呀。’”
小奶狗坐得离伊邪那美神很近,小狗头靠在了伊邪那美神的膝上蹭了蹭,伊邪那美神享受着犬类独有的安慰方式,她继续说道:“伊邪那岐神答应了,只是三日,三日之后我就能净化污秽,恢复容貌。”
“可惜啊,我的前夫连等我三日的耐心都没有,”伊邪那美神说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伊邪那岐神实在等待得不耐烦了,他没了耐心,他走到殿门口,推开红木的殿门探头看去。”
“其实也不怪他,”伊邪那美神感慨了一句:“这一看,伊邪那岐神吓了一跳,那是我啊,全然没有了他记忆中的美貌,反而丑陋至极,黑色黄泉污秽遍布全身,满身蛆虫蠕动,于是,他尖叫一声逃离了黄泉国。”
伊邪那美感觉膝上被小爪子按了一下,小奶狗仰着头,认真地说道:“都是他的错,他并不是真正的爱您。爱您、在意您的话就只会爱您的性格、爱您的心灵、爱您的内在,容貌都是外在的,并不是真正的您。”
伊邪那美神伸出手,摸了摸狗:“就像你和那个九尾狐一样吗?”
“诶。”小奶狗一顿,很认真地点点头:“我很笃定,他喜欢的是我,是我恶趣味的性子,是我追逐强大的信心,是我战无不胜的信念,而我,我在意的是他的强大,他的傲慢,他的随性。”
伊邪那美孩子气地努努嘴,她说道:“我原本……唔……原本只是让那只狐狸带你走入妖怪的世界,结果,哼……一整只狗都给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