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丸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干涩的微笑,他看着幼弟怔然无措的无恙,说道:“就是今日了。”
“什么意思,什么就是今日了,”犬夜叉声音拔高了三分,他大口咽下嘴里的唾液,垂在腰间的手在发颤:“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意承认——犬夜叉很清楚他哥另一重身份。
白哉看着犬夜叉,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今日什么时候?”
“嗯,今日巳时三刻,”修罗丸呼出一口气,说道:“无疾而终。”
犬夜叉在听清楚这句话的时候,猛地睁大了眼睛,他将手里竹篓往旁边一抛,足下一蹬跳上大树,他看着日光估摸了一下现在的时间,看太阳,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巳时,犬夜叉再无纠结,他在树顶上跳跃,朝着山脚下的村落跑去。
“哎。”修罗丸郁结于胸口的一口气还是吐了出来,他瞧了眼白哉,少年正用脚尖磨着地面,修罗丸蓦的凑近自家狐狸,玉藻前毫无准备就被自家犬儿吻了一下,他侧目看过来,余光瞧着白哉毫无遮掩地目光直愣愣地看着他们,自家犬儿说道:“还好,我们都是长生种。”
玉藻前鼻息里喷出一口气,是笑,他抬起手,曲起手指刮了刮自家犬儿的鼻头,“你若不是长生种,”九尾狐慢吞吞地说道:“我才不会与你在一起呢。”
白哉瞧着兀自浓情的二人,他撇开头,上嘴皮往上翻了翻。
少年嫌弃的表情太明显,“哎哟!”被修罗丸抬手敲了个脑瓜崩,俊朗的少年抱着手臂转回头,抱着手臂瞪人,嘴里却问道:“你们带我去合适吗?”
“无事,”修罗丸说道:“都是自家人。”
说罢,修罗丸左手拉起自家狐狸的手,右手抓住白哉的手腕,他可是踩着巳时二刻的时间出发的,光团掠过天空,毫无阻碍地穿过枫之村的结界,在村子里的犬夜叉和戈薇的小屋前落了下来。
“……犬夜叉,”戈薇的声音已经和上次见的时候完全不同了,她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戈薇说话慢吞吞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醒来,我觉得好累。”
“妈妈!”少女咋咋呼呼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给你做中饭,咱们吃了中饭就没事了!”
“是吗,诸叶,”戈薇轻轻的笑声传了出来:“这一次不一样了,妈妈可能要走了。”
“走,妈妈你去哪里?”少女的声音清亮,她开着玩笑:“妈妈你从家里走到村口都喘得直不起腰,你要去去哪里……爸,爸爸?”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戛然而止。
修罗丸没有进屋,但贴着地面延伸入内的妖力却让他将屋里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犬夜叉坐在屋里的竹席上,年老的妇人靠在他的怀里,头倚在他的肩上,和年轻时候一样,戈薇还穿着白裳红裤的巫女衣裳,但,和年轻时阳光貌美的少女截然不同,此时的戈薇身形有些消瘦,年逾八十的老人脊背微微弯曲——这是年轻时做多了农活导致的。
年老的夫人满头白发,牙齿差不多掉光了,额上布满了一道道挺深的皱纹,两只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眶中,她的容貌已与年轻时判若两人。只是那双眼睛,在看向犬夜叉的时候还包含着深情,嘴上带着微笑。
小屋里光线昏暗,阳光穿过木窗照进屋里,屋子里阴凉舒服,但昏暗的光线下,戈薇的面色看起来更糟糕了,她出气得多,进气的少,呼吸声很重,虚弱又无力。
回光返照,命不久矣。
老妇人满是褶皮的手抬了起来,手心贴在犬夜叉的脸上,“很抱歉啦,犬夜叉,对不起,诸叶,”戈薇轻声说道,说话声显出了几分无力,她说道:“以后,再也陪不了你们了。”
犬夜叉说不出话来,他的牙死死咬着下嘴唇,犬耳紧紧地抿了下去,那双大大的金眸里满满都是眼泪,他身子不自觉地在颤抖,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温暖的手心贴在了戈薇抚在他脸颊上的手上,老妇人的手背一片冰凉。
犬夜叉紧紧按着戈薇的手,仿佛他用些力气,他的爱人就不会离开。一丝凉意滑过脸颊,犬夜叉只觉得视野里一片朦胧,他抬起空着的手,大力擦了擦眼睛——
不忍分别。
生离悲伤,死别痛苦,戈薇第一次看犬夜叉哭成这样。
“别走,好吗,戈薇,别走,”犬夜叉低下头,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一滴,两滴,眼泪落在竹席上,晕开两点深色,他说道:“努努力,留下来,求你了。”
“妈……妈妈……”少女艰难地张嘴,她努力发出声音:“不可能,不可能的!”
戈薇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另一只手,她抚了抚女儿的脸,手上再无力气,落了下去。父女俩不假思索握紧了戈薇的手。
有些突兀的,戈薇露出一个微笑,她声音溢出几分愉悦,说道:“今天起来的时候,我还在想,犬夜叉,可能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真好,你回来了。”
犬夜叉发出闷闷的喉音:“修罗丸告诉我的,那臭小子几十年不来一回,来一次这么糟心。”
“嗯?四枫院大人来了吗?”戈薇声音里显出几分惊喜:“诸叶还没见过她二伯呢,真好。”此时,修罗丸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