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我的防备心太强,所以我总在等,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般,也迟迟不愿承认自己对你的心思。”
“跟你分开后,一开始我没想过再跟你产生交集,”他像是在回忆着,“你搬出去之后,我找了人打扫过你的房间,之后在你的房间发现了你的日记,还有那张可能你自己都忘了,夹在日记本里的一张照片,照片是你小时候的模样。”
他一句话唤醒了我的记忆,我这才想起,去年年末福利院组织元旦的活动,是让这群孩子给自己喜欢的人写封信。当时我收到了晓蕾写的信,同时里面还放着这张照片,准确来说,是半张。
晓蕾在信中说如果自己能早点出生,是不是就能遇到小时候的我,然后和我成为朋友。我当时只觉得小孩的想法有趣,但又因为临近年末,需要陪同商易诀参加一些活动,忙碌的生活导致我没来得及给晓蕾回信,而那半张小时候的照片,也被我当时随手塞进了日记本里。
“照片掉落出来的时候,我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商易诀说着,把那半张照片拿了出来,他递到了我的面前,接着道,“当时我对比了一下我们儿时的合照,这才发现合照的背面其实就写着福利院的名字。”
“这些年我有尝试过去找你,但转念又想,或许找到你,也会是一种打扰。”
“如果你有自己的生活,那时隔多年的玩伴再次出现,除了客气地寒暄,似乎也没什么别的话题。笨笨,我从小到大拥有的美好的回忆,实在太少了,所以我不想打破那面镜子。”
他轻叹一声,像是无奈,接着无措地松开自己的双手,微微合上了掌心。
其实我能理解商易诀口中的这些顾虑。毕竟他出生于这种家庭,并且关系复杂,从小母亲离世,父亲滥情,自然分给亲人的时间少之又少,也没有过多关注自己的孩子。
商易诀大概从小就没体会过什么亲情,哪怕他家境优渥,哪怕他父亲健在,他都未曾在那个家中感受过多少温暖,所以他拒绝别人的示好,拒绝所谓的爱情,甚至不相信这些东西,或者说,他觉得比起这些,有更重要的事情,感情只是浪费时间和阻碍自己的存在。
我也理解他性格中的矛盾,他别扭又要强,可对待在意的人,又像是有些分裂。他对待在意的人,又收起了自己所有的脾气和棱角,可以温柔又体贴想好每一件事。
他所表现出对我的那些好,或许更多是他想要的对方的反应,和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
“我也曾设想过,如果我们再次相遇,或许我会跟你重新认识,毕竟我们实在太久没见了,”商易诀说着,“当时选择结婚对象时,在一众照片中,我一眼翻出了你的,我没法否认我的私心,因为我觉得你像藏在我心底很多年的那个人。”
“结果到头来,眼前的人就是我想找的儿时玩伴,一切都像是命运跟我开的玩笑。”讲到这里,商易诀苦涩的笑了笑,“我确实迟钝,这么久才反应过来,甚至我已经获得了相遇的机会,自己却没能珍惜。”
“后来我抽空来过一趟福利院,跟院长了解了情况,确认后我便心里了然。老实说,我没想过那么快让你知道这一切。”商易诀看向我,“因为我觉得这三年以来,我对你似乎并不好,我怕在你那里我的分数很低,所以我侥幸般,想用更多的时间,可以做些什么,让你在心里为我加几分。”
商易诀袒露心事之后,一切平衡像是被打破,他向我诉说完一切后没有急着寻求答案,而是把我送回了家。
站在家门口的时候,他扶着门框,像是在交代,又像是在为自己下一次去争取,“这几天我的行程有点满,可能没法过来见你了。”
我看向他,摇摇头表示没事,因为这段时间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想做。并且换个角度来说,其实要不要继续与商易诀见面,我自己也未曾想好。
他没有着急要我接受他的心意,只是一点点在试探我的态度,试探我所设下的那道防线在哪。他向来很聪明,也很有耐心。
可我又为什么没有直接的拒绝?只因为他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还是因为我的心底,也藏着那份不可道人,也无法示人的龌龊心思。
其实我自己都分辨不清,或者说当商易诀再次闯入我的生活后,我也混淆了内心的声音。
“穆笨笨,我不想逼你。”他望着我,深邃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抬起手,悬在空中,又克制住了,最终宽大的手掌只是在我的脑袋上轻轻停留了片刻,未了他看向我,说希望过几天忙完能第一时间来见我,他说的是希望,也是给自己留有了余地
我把人送走,关上了房门,靠着沙发坐下,可心里的声音总是嘈杂不堪,我头一次发觉,自己所谓心中只能装下许如栩一个人的想法,在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后,又好像产生了轻微的动摇。
我有些唾弃自己的花心,问自己这样和商易诀最讨厌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可转念又想,我又怎么会把想法绕到这个上面。
无法否认,从一切的真相在我心里缓缓展开时,我的内心也随之跟着摇摆。
可当我的视线停留在许如栩的那副画上时,一切嘈杂的声音,又随即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