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我紧紧抱住他,对着他嚎啕大哭,问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来这里有多难,一遍又一遍不停重复,或许是因为处在梦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庞,但那个宽厚的手掌似乎一下又一下轻轻拂过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着情绪激动的我。
梦中的他还是如同曾经那般温柔,我好像不停地和他说着话,似乎是想把自己近段时间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而他也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我的头,似乎想让不安的我停下来,再到后来,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直到再次醒来,我费劲地睁开了眼皮,在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我反应了几秒,才猛然发现不对劲,从床上惊坐起来。
耳边随着我的动作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满,“穆北逍,有时候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明明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却总能到我家门口,怎么,我家是什么慈善收容基地吗?”
我震惊地侧过脑袋,在和面前的人对视了半晌后,我才想到我该确认下是否在做梦,随后立即用劲捏了自己手臂一把,在立马感受到了疼痛后,我确定了。
不是做梦,我竟然真的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倒在了商易诀家门口。
此刻我的酒劲还未完全散去,脑袋依旧晕晕沉沉。我慌乱地从他床上起身,嘴里一直在小声道歉,随后在地上环视一周没有找到看起来属于自己的拖鞋,于是直接光脚接触了地面。
“我……我真的不知道,”眼下,我认为我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为了不惹对方心烦,我立马补了一句,“我现在就走。”
说完,我又草草检查了下,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遗落的物品,正当我准备逃离时,被商易诀一把抓住,直接拎了回来。
“跑什么?”微弱的灯光下,他看向我,像是在欣赏我此刻慌乱的情绪,“也没见你来的时候觉得抱歉。”
“商易诀,”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屈能伸,眼下情景我不占理,于是立马开口求饶,“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能次次都弄错?”他觉得好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穆北逍,我看起来很好蒙?”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是……”
我话没说完,他一把松开了握着我的地方,而我也差点因为突然获得的自由,整个人险些倾倒在地。
我稳了稳身体,想着商易诀真够狠心,撒手都不带预告的。
“你的话没有百分百的可信度。”商易诀的声音响起,拉回了我的思绪,他毫不留情的评价,“不管是不是如你所说,我都对所发生的一切保留意见。”
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不想跟商易诀理清个所以然,于是立即接着他的话认错,“问题在我,是我失了分寸,给你造成了麻烦,下次如果我再这样,你就别管了。”
商易诀默不作声,我也不太摸得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只敢小心投去目光。
他没再给我过多的眼神,只丢下一句:“今天太晚,你到客房休息吧,但明天一早,你就要离开。”
一时之间我不知该作何反应,但有商易诀这一句我确实松了口气,毕竟我刚刚瞥了一眼时间,现在凌晨三点的,车也不好打,我头晕的不行,能接着休息,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我就这么厚着脸皮住下了,重新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中实在说不出到底有多美妙,能立马休息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床单上熟悉的洗衣液味道在鼻尖散开,在我和商易诀离婚后,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这个味道了。
恍然间,我像是回到了和商易诀曾在一起的那三年。
那三年里,我们相敬如宾,虽没有过多的感情基础,但维持着表面。有段时间,我甚至真的因为入戏太深,认为我们是恩爱的一对。
我依稀记得有段日子流感盛行,当时商易诀正杀青了一部电影,准备回家修整一周,结果当天刚落地到家,转头就生起了病。
那天我忙前忙后照顾他,他在夜里发了高烧,醒来几次,又在我的安抚中沉沉睡去,我守在他身边尽职尽责照顾了一整夜,其实我清楚,大可不必做到这个程度,但当时我又是因为什么,硬生生守了个彻夜呢?
大抵是因为当时躺在床上病恹恹的人看着实在可怜,脸色也因为高温而一直通红,那晚我用最原始的方法替他降温,手边的毛巾换了又换,重复数遍。
直到他第二天后温度降了下来后,我才没再一直守着。
只是他好转后,我反倒病了起来,当时商易诀的假期已经结束了,但却在那次,推迟进了组。
那天他替我量体温的时候,我迷迷糊糊醒来了会,恰好听到他在虚掩的门后打着电话,而我也清楚的记得,当时他对着电话那头说,爱人生病了,他没法放心离开。
病了的人往往都是脆弱的,当听到他称呼我为爱人的时候,知道他是因为要照顾我而留下的时候,我的心底难道毫无动摇吗?
答案自然是是否定的。
就连我自己都无法欺骗自己,当时听到商易诀自然地说出那句话时,心中不免泛起了点点涟漪,那一瞬都让我不禁觉得,如果我们能这么一直过下去,好像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