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你送给我的那一双,洗干净了,还在我家。”
“不用了。有一双就够了。”
听着耳边北信介和敌方主将平淡的寒暄,在旁边的宫侑无形中退了退。
北前辈,可怕的心理素质。
第105章 再见
所有人一道向前奔跑的时候, 是最容易形成跑位失误的节点。
只要一个人失误,因为视野狭窄,剩下人就会起连锁反应一个接一个的失误, 传导下去的失误会逐步酿成最大的恶果。
这是首先也是必须规避的失误。
因此, 北信介跑在最后,当宫侑因为耍性子和好胜心奔跑在最前端争球的时候,他往前加速了一个身位。
汗水淋漓的宫侑视野突然出现了半个人影, 叫他脚步顿了下, 狭窄的视野变宽了, 才发现自己过度喘息,心跳和呼吸频率都比预想的要快。
耳边一直忽视的欢呼声这才倒灌一样冲进来, 宫侑啧了下舌, 停步向后退。
眼前的视野球员太多了,他一个二传插上去只会碍事。
……
球网对面,眼见这一幕的土屋稍稍压了眉眼。
可惜,本来是为了激宫侑才故意把球扔在距离他最近的网前的。
虽然各方面五维都十分优秀, 实则稻荷崎和传统队伍一样,是以二传为主轴和控制核心的有核球队, 攻击手段可以变, 即便是攻击强度大如尾白,也可以随时下场, 只有二传宫侑,是这支球队无法回避的核心。
土屋这么想的时候, 殊不知网对面的北信介也正这样看待他。
因为可二传可主攻的队员, 不说在稻荷崎的三年, 就算加上他开始打排球的小学时代,也从未见过这么灵活的球队。
最初望见这一幕, 甚至让他不由自主地跟随宫泽高的节奏看了三球。
本来应该比对左右局势模拟球员状态,但是赛中换位的宫泽高实在太引人注意。
[他是魔术师吗。]上场前,大耳曾经这样向他吐槽,[好像每次有他上场的比赛都有花样,干脆去打沙排好了。]因为沙排是花式和欣赏性更高的排球比赛。
[与其说每次比赛都有花样……]
北信介望着场上移动的灰色球服说,[你不认为,土屋理查德每次采用类似‘花样’的策略,其实都是对症下药吗?]
[啊?]大耳问,[因为他聪明?]
北信介谈起这句话,并非是想左证土屋理查德的什么特质,或者深究什么缘由。
他只是作为一个误闯入怪物盛宴的普通人,作为一个仅够资格旁观的第三方,踏踏实实地观察两边天才们的举动,而产生的一点念头。
这只是他作为普通人的思路,总体想想,其实是犯了把土屋理查德也当做普通人看待的误区。
[会是这样?]就连黑须监督,第一次听到他的想法时也露出了不太信任的表情。
‘把土屋理查德想的太简单了。’黑须监督也许是想这样说。
北信介就站在距离黑须监督两步遥的位置,这个距离,让他看到了黑须监督抱胸时夹在腋下的手和紧紧蹙起的眉毛。
和场上正为土屋理查德角色的改变而焦头烂额的队员们不同,作为一校监督,对胜负抱有直接义务,必须在剩下的二十几球之内想出有效率的破解之法。
[监督。]
北信介站在黑须监督面前。
[请让我上场。]
黑须监督稍稍意外了一下,[你吗?]
头发似乎越来越少的监督将手指抵在下巴思索,[的确,现在这个局面,阿侑他们已经钻牛角尖了。]
[你上场叫他们冷静一下也好。]
[…!]
当黑须监督真的这么说的时候,假如要真诚地表达自己的心情。
……………………很雀跃。
虽然表情很平淡,神态也很自然,迈上赛场的步长与往常分不出超过一成的偏差。
但是只有北信介一个人知道,背后那不自觉用了力的手指,还有胸腔微微鼓噪的震动。
血管从心脏流经四肢的酥麻。
………………阿侑他们每次上场前,都是这样的心情吗?
心情不错。
阿兰和他擦肩而过时,用掌心在他肩膀拍了拍。
[加油,队长。]
因为是偏馆,这里的观众席全部对准了中心的赛场,四面八方环绕着所有人的吶喊声,明明只是两米远的距离,却比替补席的音量要明显的多,就连射灯光也明亮了不止一两个锐度。
“队长!”宫侑擦着下巴的汗问他,“教练说什么?”
他的眉毛不自觉的拧在一起,北信介望了一眼,平静地说:“放心吧,教练没有针对你表现的看法。”
对方肉眼不可见地松了口气,眉心也稍稍舒展了。
“那,监督有没有说接下来的战术?”宫治向后侧头。
“没有,我只是上来过度,下次换人,阿兰应该会带着监督的新策略回来。”
“还要顶几球啊…”
宫治平息着自己的呼吸,抹开划到下颚的汗水。因为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