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砚表情不变,只是眼神略微闪烁。“可以问问原因吗?”
“当然可以,我参加学生会是因为感兴趣,争取会长是因为我想去尝试,但这这都只是我生活的一小部分,我会全力以赴去做每一件我想做的事情,但绝不仅限于这一条路。”
“我知道你未来的人生规划非常清晰,你需要考上一所名校,然后接管家里的产业,但我没有那么明确的目标,未来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当下。”
这一点就要感谢于徐知慧的父母,她们能做出让孩子一人回国读高中的决定,就足以证明他们的开明,对于徐知慧的未来他们从不干涉,邮件里也从来不会提成绩、升学之类的话题。
当然能够保证这一切的前提还是经济基础,正是因为吃喝不愁,所以徐知慧才会这么放松,愿意去尝试以前未曾体验过的事情。
也许以后大学毕业后,她再也不会因为感受到生存危机而匆忙地投入工作。
所以她真的不着急去定义自己的未来,也不需要逼着自己上进,或者是成为司徒砚观念中把事情做到极致的人。
司徒砚是注定了要走精英路线的人,但她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志向。
“你可能理解不了我的想法,不过没有关系,这个世界就是需要我们这些人,才能衬托出你们的认真嘛。”
人为什么不可以直视自己的普通和没出息呢,能活得天天开心不也是本事么?
“我明白了,是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司徒砚稍稍偏了偏头,将大部分脸藏在了阴影里,用黑暗掩饰住他的表情变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不好意思,会长,辜负你的一番苦心了。”徐知慧见了心中一动,忽然有了种不落忍的感觉。
司徒砚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只因为受伤只能躲起来的野兽,在舔舐伤口的同时还要时刻保持警惕观察外界的情况。
徐知慧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在想什么!
一定是太久没有写同人文,满脑子的灵感无处可发,就开始乱来了!
她轻咳了一声,收好东西拿起包包向司徒砚道别,“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谢谢会长送我回家。”
过了几秒,司徒砚才回复她。
这时徐知慧已经完全不敢再去看司徒砚,立马下车,走了几步之后才回头冲司徒砚招招手,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应,转身直接回了家。
她一进家门,管家就早有准备地守在客厅,接过她手上的包,在看到她的脸色后,关切地问了一句:“小姐,今天衣服穿多了吗,怎么感觉你出了不少汗?”
“有吗?”徐知慧不明就里地摸了摸脸,这才发现额头以及鬓角处都是汗津津的。
看到微微发亮的指尖,她愣了愣。
最后在管家的小声提醒下她才回过神来,随口说:“可能是车上的空调有些热。”
“这个天气小心感冒,快回房洗澡吧。”
洗澡时,徐知慧还在不断回想着刚刚和司徒砚的对话,说实话,她是有些后悔的。
她那番话说得太直白了,如果她是司徒砚的话,完全可以再换一个候选人去培养。既然你不听劝,那我为什么要选你呢?
明明她也挺会说漂亮话的,怎么刚刚就这么老实呢?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徐知慧躺在床上,因为刚洗完澡,所以全身上下都是热烘烘,哪怕手脚都放在被子外面也不会觉得冷。
她眼睛盯着天花板,眼前却又看到了司徒砚刚刚的眼神,剪刀的咔嚓声,头发被拨动的感觉,甚至是耳尖的触感,仿佛再一次重现了。
“真的太像小说情节了。”徐知慧喃喃自语着。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她的确有了一种自己也是女主角的幻觉。
直到徐知慧快要入睡时,司徒砚才刚刚到家。
徐知慧对j市不熟悉,但他在听到三个人报出地址后,立马就规划好了最佳路线——先送徐知慧回家,在回来的路上送剩下两人。
但他故意把徐知慧留在最后,试探也好,验证也好,总之他得去亲自试试才行。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司机似乎也察觉到他的心情不佳,车里的音乐不知道从何时起也停了下来。
他一进家门,将校服外套脱下交给帮佣,立马想起了扣子,把一并给了对方。
“肩上的扣子掉了。”
帮佣拿着扣子对着肩上的位置看了看,立刻说:“我马上拿一件新的送到您房间。”
“不用了,帮我缝上就好。”司徒砚说完不放心,又补了一句:“等下送过来。”
“好的。”
“辛苦了。”
司徒砚礼貌地道了谢,径直上了楼,等进了房间,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屋内没有开灯,月光足以充当照明,事物都笼罩在毫无生气的银白色里。
他的呼吸声在黑暗中略显沉重,胸口就好像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即便不断尝试着调整呼吸也无法缓解。
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眉眼间也逐渐染上了厌怠之色。
明明才调整过情绪,怎么会这么快又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