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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可她是被街上的马撞傻的,又不是她的错。

说着推门往外走,不期然与拎着布袋前来换粮食的冯巧儿撞了一个对脸。

从冯巧儿口中得知,姑娘醒了,还吃了东西,左宝树这才放心带她进屋。

冯巧儿拎着布袋走进来,只说要借粮,被左婆子含笑拒绝:“你娘不是下山去讨粮食了吗,估摸着明儿后晌也回来了。”

借粮借粮,从来都是有借无还。

她去找常妈妈理论,常妈妈就给她摆臭脸,说什么庄子都是主家的,他们家出点粮食养主家的闺女,天经地义。

去他娘的天经地义!

庄子是主家的没错,可他们家种主家的地也不是白种,每年都要交租。

年景好,除了口粮,还能剩几个钱。若遇上饥荒年,交给主家的租子半点不能少,他们家连口粮都剩不下。

这几年天寒得出奇,冷得早,回暖晚,时旱时涝,日子不好过。

昨儿常妈妈过来借粮,说姑娘病重,再不吃东西怕熬不过,她才借了一点粮食。

今天姑娘的病好了,冯巧儿又跑来借粮,打死她也不会再借。

救急救不了穷,左庄头吧嗒了一口旱烟,看向冯巧儿手里拎着的布袋子,问她:“手里拿着啥?”

冯巧儿一听就知道借不到粮了,这才想起换粮的事来。

她将布袋子递给左庄头:“叔,您看看,这麦种能换粮不?”

左庄头放下烟袋,接过布袋掂了掂,能有一斤重?

布袋小小一只,巴掌大小。

并没看里面装的什么种子,先问冯巧儿:“换多少粮?”

到底是换,不是借了,谁知冯巧儿狮子大开口:“想换点米和面,叔您看着给。”

左庄头沉默了,听自家婆娘冷笑一声:“用这点粮种换米换面,当咱家是痴货吗?”

左小丫这回头也没抬,只顾着搓手里的麻绳。

冯巧儿眼珠转动,随口扯了一个谎:“叔,这是粮铺里的麦种,主家给我们姑娘带过来的,您看看,都是好种子。”

如果姜舒月在场,肯定会给冯巧儿的逻辑自洽能力点赞。

听说是主家粮铺里的种子,左庄头立刻重视起来,翻转小布袋倒出一些麦种在掌心。只见种子颜色略深,颗粒饱满,一看就是最上乘的粮种。

少是少了点,但真是好种子。

好种子撒在地里,能种出好粮食,好粮食丰产之后又能留下好种子。二代种虽然不如一代种,但良种的二代,肯定比普通的一代种强。

粮种是庄户人的命,好种子更是命根子,左庄头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饱满的粮种。

手心里捧着一小把良种,左庄头仿佛能看见日后田庄大丰收时的景象。

主家是旗人,还是上三旗的贵族,手里有好几个田庄。上等田和中等田是不租的,让府里的奴才们耕种,只下等田和山地才会出租。

左家租种的正是山地,背靠大山,能开荒出的田地少得可怜。

若能用上这样的良种,就算没有上等田的收成,多卖些苦力,追上中等田想来没啥问题。

主家有上等田,有粮铺,常妈妈的男人还在一家粮铺做管事,左庄头并没怀疑粮种的出处,只问冯巧儿这样的良种还有多少。

冯巧儿哪知道啊,随口说她娘不会种地,都拿来磨面吃了,只剩下这么一点点。

左庄头听说磨面吃了,额上青筋蹦起多高,忙喊左小丫去装粮食,对冯巧儿说:“以后再有这样的良种,都拿来找我换粮。一小把种子换你一斗谷子一斗麦。”

这下不光冯巧儿惊了,左庄头全家都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左庄头假装看不见,吩咐左小丫:“按我说的给巧儿装好。”

别看左婆子人送外号“坐地炮”,但凡左家有大事都听左庄头的。

左小丫张了张嘴,终究不敢有异议,领着冯巧儿去装粮食了。

“当家的,金种子啊,换这么多粮?”左婆子相信自己男人,可还是觉得换太多了。

左庄头一摆手,对左宝树说:“那边不会舂米磨面,你给弄好,再让巧儿拿回去。”

之后才给自家婆娘解释:“好种子,都是最上乘的好种子!可惜麦子种下去了,明年不赶趟!秋天种这个,把二代种都留下,后年收的麦子能赶上中等田嘞!”

上等田每亩产粮一石,中等田八.九斗,下等田六七斗,山地开田全靠卖苦力。一年从头忙到尾,能赶上下等田的收成都算老天爷赏饭吃。

听左庄头说完,左婆子二话没有,跑到灶屋找了两颗鸡蛋塞给冯巧儿,对正在舂米的左宝树说:“雪天路滑,弄好了,你给扛过去。”

左宝树巴不得,应了一声好。

跟着左宝树往回走的时候,冯巧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真、真换到了粮食啊,还有额外两颗鸡蛋。

走回小院,看着左宝树把两小袋米和面放在灶屋的锅台上,见他站在灶屋门口,放缓了声音问里间的人:“姑娘,身上可大好了?用不用请个郎中过来瞧瞧?”

里间的姜舒月被吓了一跳,她记得冯巧儿离开的时候锁了门。刚刚听见开门声,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