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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深翻晒土,下一步便是基肥。

五十亩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靠山吃山,听说附近几个村很多农户养羊,姜舒月决定基肥用羊粪。

说起农家有机肥这一块很有意思,城里人口密集,卖粮食有粮霸,卖布有布霸,卖粪也有粪霸。

但粪霸只存在城里。

山里养羊的人家多,又不会堆肥,有人把羊粪直接撒地里,营养物质吸收不了,还经常烧苗。

什么多了都不值钱,羊粪在雾隐山根本没人要,赶上清理羊圈的时候扔得到处都是,臭烘烘的。

于是姜舒月让佃户们上门给人清理羊圈,清理得干干净净,还不收钱,代价是将羊粪带走。附近村民无不欢喜答应,感觉占了大便宜。

等收集到足够的羊粪,姜舒月教佃户们堆肥之法。

此时在离围场最远的那一边已经挖了好几个堆肥池,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正在腐熟的肥料。

姜舒月挨个看过,发现臭味比之前淡了许多,颜色却在加深,就告诉专门看管堆肥池的左宝树,再有十几天就可以用了。

左宝树第一次见她穿戴如此华丽,人都看呆了。

“姑娘,你还会回来吗?”早知道她被皇上封了六品格格,要回家接旨,左宝树还是很忧心。

怕她一去不复返。

姜舒月笑着说会:“这里才是我的家。”

返回马车,舒心给她扑了好几遍香粉才算遮住不好的气味。

“二妹妹,你是怎么想起种地的啊?”放着大家闺秀不当,非要跑到田间地头吃土,舒心很不理解。

理由是现成的,姜舒月想都不用想:“之前什么都缺,靠种地填饱肚子。后来种出一点名堂,就放不下了。”

何止是一点名堂,把皇上都惊动了,舒心觉得小堂妹自谦太过:“种出名堂就好,你看你,马上就是六品的格格了。”

都是浮云,姜舒月糟心地想。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这封赏,免得与太子扯上关系。

进城之后,马车慢下来,外头响起各种吆喝声,听着很热闹。

姜舒月想掀开车帘看看,却被大堂姐按住了:“姑娘家的,不能随便露脸。”

才进城,就已经感觉到了不自由,仿佛整个人都被什么框了起来。

进府之后,束缚感越发强烈。

这时候宁嬷嬷每次来教的那些规矩终于派上用场,虽然有些不习惯,姜舒月亦步亦趋倒也没出什么错。

“这些日子没见又长高了一些,脸上也有肉了。”行礼过后,老太太招呼姜舒月坐到她身边去。

又看舒心,笑呵呵说:“大姐儿也来。”

于是老太太身边一左一右坐着舒心和舒月两个孙女,等舒兰挤过去发现根本没她坐的地方,只得扭着帕子与庶出的姐妹们坐在一起。

舒心和舒月都是原配福晋生的,而舒兰是继室所出。又听见宁嬷嬷她们左一句二姑娘右一句二姑娘地喊,舒兰看看身边庶出的姐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时隔三年,再看那小傻子,已然完全变了模样。

尤其与容貌寡淡的大堂姐坐在一处,更显得楚楚动人,好似清晨开出的第一朵蔷薇花,上头还带着露珠儿呢。

才封了一个六品的格格就猖狂成这样,若是将来封妃还不得上天。

想起来之前额娘的警告,舒兰抿紧嘴唇,只坐着一言不发。

听见祖母叫她,让她过去给小傻子行礼,舒兰还勉强装得下去。直到宁嬷嬷引荐的时候,称她作三姑娘,舒兰没忍住红了眼圈。

“怎么了?谁着惹你了?”大喜的日子哭丧着脸,老太太只觉晦气。

舒兰狠狠盯着姜舒月,声音哽咽:“祖母,我是府里的二姑娘,不是三姑娘。”

平时坐在祖母身边的,也不是小傻子,而是她。

凭什么小傻子一回来,她坐的地方没了,还一下从二姑娘变成了三姑娘!

老太太闻言板起脸,乌拉那拉家从前对不住舒月,舒月不计较,一床被子盖上就算揭过去了。

连她说话都加着小心,生怕触碰到什么,谁知半路杀出来一个舒兰,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二姐姐比你早出生,她才是乌拉那拉家正儿八经的二姑娘。”老太太语带警告。

结果不但没吓到舒兰,反而把她惹急了:“祖母,她就是个傻子,不配我喊她姐姐,更不配做乌拉那拉家的二姑娘!”

老太太正要发作,被姜舒月扶住。

想起印四说过的话,姜舒月没打算惯着谁:“三妹妹,莫说我现在病好了,不傻了,便是没好,我也是你二姐姐,乌拉那拉家的二姑娘。我活着一日,你总越不过我去。”

她既占了原主的身子,就得替原主说上几句公道话。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即便她不擅长宅斗,也不能才进府就被人揉圆搓扁。

在舒兰的记忆中,小傻子脾气软得很。被她欺负了,只会哭。可哭也没用,阿玛看不见,额娘瞧见了只当没瞧见,把额娘哭烦了还要罚跪。

当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能想到会有今日的张狂。

奈何明年大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