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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四阿哥主动帮她照看十三,德妃心里是暖的,可她不赞成四阿哥将十三带到皇庄去,弄一身土不说,心玩野了不好管。

十三年阿哥听说十四阿哥也要去,吓得赶紧附和德妃:“是是是,全是土,一点也不好玩。”

“你不喜欢玩土,我喜欢!”十四阿哥是个小人精,见十三阿哥说完身体绷直就猜到他在撒谎。

说着从榻上站起来,推开德妃和想要抱他的保姆,破天荒朝四阿哥伸出小手,要他抱,还朝他撒娇:“四哥,下回带我去,带我去嘛!”

四阿哥无法,只得走过去抱起他。

与健壮如小牛犊,抱起来十分沉手的十四相比,十三轻得像根豆芽菜。

但十四比十三年纪小,个子矮些,抱起来圆滚滚软乎乎,更舒服。

到底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四阿哥抱着十四掂了掂:“长高了,也长胖了。”

十四阿哥被掂得笑起来,张开小胖胳膊让四阿哥举高高。四阿哥当真举了几个,十四笑得更大声了。

尽管四阿哥转移了话题,却没能转移十四阿哥对城外皇庄的向往,又是作揖又是说好话,只想跟去。

四阿哥将他放在榻上,对他说年纪太小不能出宫,十四阿哥当场发飙,见人就打。

十三阿哥身边服侍的小内侍躲闪不及,被十四阿哥推得一个趔趄,手一松摔了盛着甜菜糖稀的小陶罐。

十三阿哥见状“哇”地一声哭出来,冲过去要去捡那陶罐,被四阿哥一把抱住。

十四阿哥则走过去,低头看看那个摔碎的陶罐,指着里面流出的东西,问十三阿哥:“这是什么?”

“是我在皇庄做的甜菜糖稀!”糖罐被摔碎,十三阿哥生吃了十四的心都有了,指着对方怒道,”你还我糖稀!你还我糖稀!”

德妃让人将十四抱到身前,不去责怪十四,也没有责怪十三,反而埋怨起了四阿哥:“什么腌臜吃食都敢往宫里带,若是十三吃坏了肚子,又是一桩公案。”

四阿哥失望地看了德妃一眼,什么都没说,抱起哭成泪人的十三离开,直接将人带回了阿哥所。

于是转过天,姜舒月又见到了印家的小十三,和他的四哥。

彼时,田庄已经收完大豆,姜舒月让左庄头和左宝树押车,把大豆送去榨油作坊。

田庄里吃得起油的人家很少,要吃也是过年宰杀鸡鸭的时候,熬出来的清油。

每年只得一点点,不像城里人有钱买油吃。

听说东家要把地里的大豆运走榨油,包括左庄头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心疼。

今年虽然大旱,但东家给的豆种好,特别耐旱,亩产也高得惊人。

每亩能收三百斤大豆。

别说大豆,就是小麦也没见过这样高的亩产啊!

当初怕影响冬小麦播种,田庄只有一半人家种了大豆,每家也只种了一亩地。

可就是这一亩地,收获了整整三百斤大豆。

快赶上两亩小麦的收成了。

全庄一共十几户人家,统共只有一百多亩地,平均下来每家只有几亩地。

年景不好,小麦减产,这三百斤大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相信东家种了大豆的,个个喜上眉梢,没种的则直拍大腿,悔得肠子都青了。

大豆收上来脱粒之后,本来想运回各家当粮食吃,谁知东家却让送到榨油作坊去榨油。

豆饭粗糙难吃,还有一股浓重的豆腥味,但煮熟了也是粮食,总比野菜树皮好吃。

东家免了下半年的租子,又想办法把田庄变成了皇家围场的一部分,免了人头钱,各家收上来的粮食一粒都没往外掏,就算旱灾持续,今明两年的口粮也够用了。

“听东家的准没错,我家的豆子送去榨油!”田武做梦都没想到,他们一大家子能在灾年攒足口粮。

若没换东家,以今年糟糕的年景,别说口粮,就连人头钱都得去借。

年景不好,又是租子又是税,家家都难,谁又有闲钱借给他呢?

交不上租子,东家会将田地收回,明年他们一家就得喝西北风。

可交上了租子,又交不起人头钱,不愿意卖儿卖女的话,就得出一个壮劳力去服苦役。

运气好的,舍半条命也许能活,运气不好,可能有去无回。

他们家得了东家这么多恩惠,别说拿出一亩地大豆去榨油,就是直接献给东家,也是愿意的。

左宝树慢了一步,被田武抢了先,紧跟着附和。

麦茬豆算是额外收获,榨油就榨油,都听东家的。

有高产玉米和麦茬豆打底,姜舒月在田庄的威信日隆,她说怎么做,佃户们就怎么做,连个打驳回的人都没有。

两千多斤大豆分批送到城里的榨油作坊,再次引起关注。

不为别的,只是这两千多斤大豆的出油量惊人。

普通大豆,用古法榨油,每一百斤能出九斤豆油。而雾隐山田庄送去的大豆,用同样的榨油法,每一百斤能出十五斤豆油。

一百斤多榨六斤油,一千斤多六十斤,一万斤多六百斤。

大豆卖给粮铺,按照粗粮价格,五文一升。